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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道:“掌门的意思是,玉道友有一些举止,让您觉得她对小师叔是特别的?”
楚慈砚哼了一声:“不,是那个狗东西。”
狗东西……?
“在我和玉蝉衣因他交手时,只是一招而已,他就已经准备好要用灵力袭击我了。”楚慈砚目光无比精锐说道,“若非我及时收了剑,怕是要被他一掌袭中——被我试探修为时,他对我的掌风避都不避,这种时候倒是紧张起来了。”
“就以他这不动声色温柔相护的举动,一个没多少阅历的小姑娘怎麽可能不上当受骗!我之前怎麽没发现他哄女人这麽有一套?到底是谁教的!”楚慈砚眼前一阵发昏,心底发寒。
“那玉蝉衣说什麽,哪怕他入了魔也不会残害生灵,分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可是微生溟,他手里那把七杀本就是凶剑,那小姑娘恐怕也没有见过他杀妖时的模样。她今日许以一片赤诚真心,不肯看清现实,待来日微生溟入魔之後,她回天乏术,岂不是要割肝断肠?”
“三十岁仙龄……小他足足一千多岁,辈分不知道差了多少辈,做她祖宗也合适……”楚慈砚痛心道,“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丧尽天良!李旭,此番回去,我会继续闭关长进修为,你给我好好看紧了微生溟,若让哪天抓到他诱拐无知少女的小辫子,赶快汇报给我,我定然要亲手劈了他这顽皮赖骨的东西。”
说完又想起什麽,训斥道:“不准叫他小师叔。还有,回去之後,记得下令,所有人,换鞋!”
不尽宗。
楚慈砚走後,玉蝉衣独自面对着微生溟,一时间陷入了尴尬无言的境地。
她之前是从来没觉得自己和微生溟独处一室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可被楚慈砚一通说之後,忽然间心里起了点异样。
一时间不知道要怎麽看着他才是自然的,也不知道摆什麽表情才能让别人别误会他们的关系。
于是她的眼睛一会儿看微生溟鬓角,一会儿看他耳廓,一会儿看他下巴,一会儿看他喉结。
得出他这张脸的确生得不错的结论後,最後将视线定到了那块修罗印记上。
算是给眼睛找到了一处安生着落。
眼看着她目光定定像是要将他脖子盯出窟窿来,微生溟不自然地擡手摸了摸印记,叹了一声。
他本想着用楚慈砚的事叫玉蝉衣吃个教训,好让玉蝉衣知道和他纠缠不清对她声誉会有怎样的影响,看她此刻慌乱无措,倒又是于心不忍,终是轻声说道:“别把老顽固的话放在心上。”
他道:“老顽固一向如此,之前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一对让他後悔没提前拆散的道侣,之後他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最看不惯儿女情长。太微宗里若有弟子想要结契,也要得他准肯,他觉得合适,结契之路才会顺利一些。”
说着他摸了摸下巴:“这些年,常有人说太微宗的修士不热衷寻找道侣,一入太微宗,就像修了无情道,这样的说法和这老顽固不无关系。所有拜入太微宗的修士都要经他受训,听他讲一讲结契的坏处,才算真的入门。”
玉蝉衣问:“结契有什麽坏处?”
微生溟认真想了想,沉吟片刻後,说道:“……我忘了。”
“嗯?”
“他讲课的时候,我全在睡觉。”微生溟仔细回想,又说,“只记得他说过一句:心中无情人,拔剑自然神。”
玉蝉衣:“……”
不怪楚慈砚骂他顽劣,人间的学子上课睡觉可能还是困的,修得不眠之身的修士在课上睡觉……那就是单纯的挑衅了。
“那本髓石书上的批注是你写的吧?”玉蝉衣问。
微生溟没有否认:“老顽固竟然没给抹掉,他那时发现之後罚我抄书了半个月来着。”
“你真抄半个月?”
“抄书?”微生溟道,“何必动手抄书?哪怕老顽固他封了我的灵力,怕我用灵力偷懒,可抄书于修行毫无益处,不如用这半个月钻研内功心法,破他惩戒咒语,破开後灵力一挥,多少稿子都有了。”
“……”还能这样?
玉蝉衣:学到了。
不,学这作甚!她又不顽劣。
玉蝉衣也算是彻底明白楚慈砚口中那句顽劣不堪的分量。
这顽劣不堪四个字,原来微生溟真能配得上。
想到迎下楚慈砚那一剑时虎口阵痛的感觉,玉蝉衣心头沉甸甸的。
灵脉打通到十寸之上後,还从来没有哪个剑修能像楚慈砚这样,一剑就让玉蝉衣感受到如此难以撼动的磅礴力量。
她问微生溟:“你之前打算如何教我增进修为?”
倘若微生溟都不把楚慈砚放在眼里的话,玉蝉衣想不到他的修为在何境界。论起来,楚慈砚已是她交过手的人中修为最深厚的——而她尚不能及。
微生溟:“肯杀我了,就告诉你。”
“做梦。”玉蝉衣气鼓鼓哼了一声,坐到石桌旁翻起了书。
微生溟却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後,问道:“方才在老顽固面前……为何笃定我入了魔後也不会残害生灵?”
玉蝉衣回过神来,坦诚道:“被你设下禁制的那个幻境,我进去了。”
微生溟一时呆住,问道:“何时的事情?”
“就在方才。”玉蝉衣也很意外,她以为微生溟设下的禁制会很难破,但那禁制在接触到她的神息时,竟主动将她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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