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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勇脸更黑了:“不是说改不了吗,怎麽人家就能改?”
中年男子:“咱们当初说的都是把长的布片裁短,可那样治标不治本,整个款式还是很奇怪。”
说白了还是思维定式,当初发现这个款式根本卖不动的时候,厂里面也想过怎麽给款式改一改来挽回损失,但是大家的想法都是怎麽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动一下,结果就发现怎麽改动好像都无法拯救这件奇形怪状的衣服。
其实也有人想到过把布片拆开重组,但是这种方案费时费力,还不一定奏效,刚提出来就被人否决了。
中年男子心里暗自蛐蛐,这就是一群外行来领导内行的结果。
真正有用的建议根本连被采纳的机会都没有,一听说还要往里投入一批布料,领导连听都懒得听。
後面听说华彩制衣厂愿意花五十万买走这批布料,厂里还有人嘲笑华彩制衣厂果然是小家子气的社办企业,连这种废布料也当宝,看到便宜就走不动路。
结果呢?
人家拿废料卖出了高档成衣的价格。
随便算算就知道,华彩制衣厂在这批货上挣了多少!
听说华彩制衣厂已经放假了,每个人还发了一车的年货,中年男人忍不住想,沈茉儿这麽厉害的人,当什麽社办企业的厂长啊,来当他们第五制衣厂的厂长该多好。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了。
他们厂子效益本来就差,这批货又亏了一大笔,年底还不知道有没有发年货的钱呢。
年前後面几天,除了大扫除就依然是各种买买买。
等到除夕这天,沈茉儿他们吃过早饭,就一大家子一起去了永宁胡同。
除夕夜他们就在永宁胡同过的,这边有电视机,除夕电视台就播放一些各地的联欢会或者戏曲,一家子坐在一起,看电视吃瓜子,其乐融融。
到了夜里十二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胡同里炸响,傅明濯也跑去门口把鞭炮点了,其他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不知道哪里放上去的烟花。
沈茉儿用斗篷盖住女儿的耳朵,小家夥之前睡了一觉,这时候也醒了,躲在爸爸怀里看着天空中炸开的星星点点,软软糯糯地说:“好看的。”
傅明泽低头亲了她一下。
这小调皮蛋,也就这种似醒非醒的时候才特别乖巧。
小家夥呼地转过头,说:“还有妈妈。”
这是要妈妈也亲亲的意思。
沈茉儿凑过来,也往小家夥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宝宝,新年快乐!”
眼前一暗,有些冰凉的吻落在脸颊,傅明泽在她耳边轻声说:“宝宝,你也新年快乐。”
几乎话音刚落,沈茉儿就听见身後传来一声低低的尖叫:“啊!”
回头就见周文华欲盖弥彰地往旁边跑了几步。
沈茉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新的一年就这样来到了。
大学最後一年的日子平静地过去,转眼到了一九八一年年底,恢复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学生面临毕业分配了。
虽说各行各业都求贤若渴,但是国家也不可能把大学毕业生都留在首都,为全局考虑,这一批高等教育培养出的人才,还是要回到全国各地。
留首都的名额非常少,想留下的人却很多,这段时间,为了毕业分配的事情,校园里简直暗流汹涌。
“你准备去哪里,我听说好些部门都想要你,里面甚至不乏部委单位?”袁兰徒手一掰,给一个苹果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沈茉儿。
沈茉儿接过来咬了口,苹果又脆又甜,还挺好吃。
她边吃边说:“我准备自主就业。”
“什麽?!”袁兰惊呼,震惊瞪着她,“你不会是准备继续当你的社办厂厂长吧?不是,那不是你闲着没事儿业馀玩玩的吗?”
这回轮到沈茉儿惊讶了:“我什麽时候说闲着没事业馀玩玩的?”
再说她哪里闲着没事了。
她每天忙得脚打後脑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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