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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他甚至不接电话时,乌尔里克倒吸了一口冷气,决定给他五分钟再打一次试试。在这空隙里,她转而打给了穆勒。
全都没音讯。
啊?她是真的有点震惊了,不懂他们俩怎麽了。原地转了两步後,她戴上了蓝牙耳机,让公关们和她时刻保持连麦,而後直接进车,杀出门去。
冰冷的晚风灌进车里,她一点加班的痛苦烦恼都没有,只有久违的激情在心中萦绕。
卡尔在车里看到了新闻,把手机开到勿打扰,拒绝所有电话,慢慢地给车子熄火,慢慢地走到房子里,慢慢地打开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灯,慢慢地关掉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灯,慢慢地在一片漆黑寂静中躺进沙发里,不知家政把毯子又收纳到哪里去了,他把自己蜷缩起来,手指环绕住手臂,一动也动不了。
暖气开得不够足,他应该起来去调一下档的,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怨恨穆勒的,是他自己搞砸了一切,是他回避,是他不信任,是他不坦白。可他就是感到怨恨,准确来说恨的也不是穆勒,他爱穆勒,但他此刻确实恨所有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健康强壮地生活着,可以阳光积极面对世界的人,他也恨这些人用同样的标准来要求他。
他痛苦,他要怎麽说呢?他要说他的妹妹已经死了五年多了,但想起她,他还是会忍不住在车中大哭一场?
不要说是五年後了,就算是妹妹刚下葬的时候,他们也催促他节哀,催促他要走出来,催促他在家里难过也没用,催促他要继续过自己的人生,催促他要从不幸里站起来。他要当队长,要去踢欧洲杯,他不可以待在家里像个废物一样流眼泪。
他痛苦,他要怎麽说呢?他要说他十年如一日地怀念自己的初恋情人,在本子上依然随手就能画出他的一切,在他生日快来时感到风湿病发作一样绵延的痛?哦,忘说了,他的初恋是男人,还是他当时的队长。
他能告诉穆勒这样的事情吗?
他痛苦,他要怎麽说呢?他能追溯到自己的童年吗,追溯到第一次听到父母吵架的夜晚,追溯到发现罗尔夫亲吻他情人的下午,追溯到妈妈挺着肚子回家的早晨,追溯到他搬家後第一个无法入眠的黎明,追溯到和穆勒快乐地肩并肩下训丶但实际上回去後他得饿肚子赶功课的玫瑰色傍晚吗?
他要把那些数都数不清的细碎的针,一根一根捡起来给对方看吗?看他生命里所有的丑陋丶残缺丶不堪,看卡尔内心所有的伤痕丶恐惧和怨恨吗?
穆勒有什麽义务听这些呢?
就算穆勒就是愿意听,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他,然後呢?他要穆勒怎麽做?他希望对方复活他的妹妹丶改变他的爱人的人生轨道丶回到他的童年,像一个万能的神一样解决所有命运赐予人的丶无法自控的悲剧吗?
还是只能让对方沉重悲哀地与他一同流眼泪,让痛苦像传染病一样,从一个人的身上蔓延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呢?让穆勒时刻用一种沉重的丶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待他?卡尔不需要,卡尔也不想要!
一力催促着痛苦中的人“说出来就好了”的很多人,以为自己的倾听和陪伴就是莫大的力量,很容易对幸存者“你怎麽就是不张嘴啊你自己都不帮你自己我怎麽帮你”的行为産生一种“你天天生活在痛苦中真是活该,气死我了”的心情。
卡尔感激他们,但在他的情况中,事情并不是这样。这些事,说出来也不会变好,说出来就像往把刀尖捅向自己,把刀柄递给别人一样。
他的痛苦并不是可以被解决的,甚至不能被理解——一个人哪怕再爱另一个人,也永远不会感同身受。有时旁人对他痛苦的轻视或积极的态度,甚至会让他觉得恶心,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恶狠狠地践踏,会表露出脆弱丶指望在这个世界中能被理解的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大的傻屌,最大的蠢货。
卡尔已经竭力忍耐自己的痛苦不要流淌出来了,他竭力让自己的人生对得起无关的人,做好工作,承担起责任。只有在实在无法控制时,他的伤心才会显露出来,而此时旁人就要大惊小怪,希望他赶紧“好起来”,上帝知道有些时刻卡尔心里是多麽怨恨!
他就是没有办法好起来,他不像别人想象中那麽坚强和了不起,所以他走开还不行吗?
他们也不愿意让他走开。
因为他们觉得,就是因为他没有“好起来”,才会老想着退役的事。
至于该怎麽好起来,你要和别人倾诉啊,卡尔,你要找到生活的乐趣啊,卡尔,你要从工作中获得价值感啊,卡尔……全部都是毫无作用的让人厌恶的空话。
乌尔里克这样想,鲁梅尼格这样想,就连夏天那个心理医生也这样想——心理医生这麽说的时候,卡尔简直感到了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他不懂全世界到底有谁能停止高高在上地替他去判断他的决定是对是错,而只是表达那麽一点点沉默的赞同。
如果他注定只能通过损毁自己来拯救自己呢?
如果有别的办法,他怎麽会想到这条路呢。
卡尔彻底意识到了旁人的期待无异于牢笼,就连爱他的人其实也根本不理解他丶或对他并不留情这一点,比不爱他的人对他理所当然的期望还要残酷。
他蜷缩在沙发里,强烈的针对所有模糊人类的憎恨让他一度恨不得打电话给穆勒不讲道理地发脾气,你的家庭幸福,你的弟弟健康长大,你的挚爱就在你身边,我就算和你说一万句话,你又懂什麽呢?我又怎麽能要求你非要懂呢?
你为什麽非要迈进我沼泽一样的世界呢?
我不让你进来,你就怪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吗?
卡尔哽咽着流泪,询问空气里不存在的虚影:“我还不够爱你吗?……”
痛苦,他还说卡尔让他前所未有地痛苦着。
卡尔真觉得万念俱灰,第一次觉得这段友情的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果穆勒没有站在路牙上非要和他搭话,如果他没有应承,他们在那个傍晚分道扬镳,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穆勒生气他不信任他,他当然不信任他了,不是不信任穆勒的品格,而是不信任人性。
就像美人死前遮着脸不让皇帝看面容一样,两人中拥有过的喜爱是假的吗?不是假的,可如果爱本来就建立在美丽上,就像他和穆勒的关系,本来就建立在那个温柔的丶富有责任心的丶永远可靠的卡尔身上,那他怎麽能相信他在看到乱七八糟的卡尔後依然能保持开朗?
穆勒只会像乌尔里克一样,和他说很多句:“你不是这样的人。”
卡尔受够被否定了。乌尔里克和他是利益共同体,又是个坚韧宽容的女性,哪怕不想接受他也在努力接受,不愿意抛弃他,换成和他很平等的穆勒,就不好说了。
他不想把友情放在人性上赌,他不想把任何东西放在人性上赌,会这样做的人永远会输。他宁愿穆勒就这麽气着吧,总比到最後对方嫌弃上他丶或是被消耗得宣称“卡尔,我受够了,你是不可改变的黑泥”,而後不得不离开要好。
卡尔也受够了因为自己无法继续僞装了,就不停地伤害身边人,他宁愿他们离远点。
卡尔从来都不想要别人帮助他,他也知道他们帮助不了自己的。
他只想躲开。
去没人的地方。
那里没有人对他有要求,没有人对他有付出。
没有人爱他,也没有人受伤,没有人对他失望。
他宁愿活在孤岛上。
每次负面情绪到了极点时,卡尔就会这麽赌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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