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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旧相识四 临风郡战场失利符军转（第2页）

姜衍君道：“那便先取临封郡，有了落脚点，再做精细打算。”

曹寅道：“这临封郡我只去过一次，这还是十四年前的事了，那时也不过一座破落的小郡城，现在倒成了军事要隘了。数年前齐氏与温氏携手西征之时，自北三州进军中原，就曾经此关隘攻入建州。”

姜衍君道：“齐恂他自己走过的路不可能不记得，是以不可能让这临封城重蹈覆辙。齐军的最後一道屏障，定然没那麽好取。他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此了。可临阳丶隋郡二城更远，长久行军只会于我军更为不利，这临封城不得不取。”

灯火幽而复明，照亮营帐下的舆图。今夜指尖落下之处，便是几日後血流成河之地。

曹寅道：“莫说是十七万兵马，便只是七万兵马，取这一郡之地都绰绰有馀。”

姜衍君道：“虽已取得寒岭关大捷，挫齐军十万，但老将军仍不可轻敌。”

她又下令：“起兵十七万，兵分四路，曹老将军丶曹歆将军丶莫忠将军各自引兵五万，于二十七日先行向临封郡进发，驻扎在临封城外八十里。徐将军领二万兵与我随其後。”

乃至衆将领离去之前，她依旧放心不下，一再叮嘱：“齐家阴险狡诈，行军途中多经谷地丶狭处，时值仲秋，中原物候干燥，几位将军当谨慎再谨慎，以防敌军埋伏火攻。曹歆将军此番为前锋，万不可掉以轻心。”

衆将皆答：“是！”

八月二十七日，起兵崤州。

姜衍君站在落霞峰上，目视骑兵丶步兵丶辎重车如蚂蚁搬家似的向中原行进。

不知为何，她总还是觉得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涣君困在居雍宫的数月，可还安好。

回过神时，小徐将军还跟在她身後。

姜衍君一时兴起，同他说起旧年事来：“犹记徐县令领你到东陵太守府的那一日，我怎麽也不会相信，你是个能上阵杀敌的将才。有一次逢着东陵大雨，我见你撑着把伞停在檐下，在观一路蚂蚁。”

她又指了指自己脑袋，笑说：“那时我还与寻太守戏说，你是不是这儿有隐疾。”

徐令衿淡淡一笑，道：“若非主君记得，我自己大概也忘了。那时见一路蚂蚁驮运一只螳螂，只因猎物身形数百倍于蝼蚁，才令我叹为观止。眼见离巢穴仅有几步距离，天公不仁降了场骤雨，我不忍见它们前功尽弃，才撑了伞来。”

其实他想说，初来乍到时，不解父亲深谋远虑。新朝刚立他不去向齐氏献好，为何转来投奔一个小小的东陵郡君？

当时只得了文职，徐令衿还以为他的前程就此断送了。

直到她的领土从一郡之地蔓延到半壁江山，小徐将军才知父亲的眼光是一等一的毒辣。

姜衍君笑道：“你是想说，我当时就像那蝼蚁，人心不足蛇吞象？”

徐令衿道：“自是不敢。”

姜衍君道：“那就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徐令衿道：“也并非如此。”

姜衍君问他道：“其实我有一计，曹老将军在时，我不敢说，因为他定然不会同意，但我总要试上一试的。你觉着自临封城之东绕道，取逢门关如何？”

徐令衿道：“此计过于凶险，若自逢门关入京可行，您当初取南境三州之後，便会直取逢门关了。何须等到今日？”

姜衍君道：“心随境转，我当时也以为逢门关几乎坚不可摧，何况亲眼见过南阳王在此关隘前惨败。可自寒岭关以来，我便觉得天下没有什麽是不可为的了。”

徐令衿继续劝道：“可军令已下，曹老将军还在路上等您会合。”

姜衍君挥了挥袖，还是有些失落：“罢了罢了，眼下还是先求稳妥，再图其他吧。”

最後两万兵马也浩浩荡荡入驻建州。

建州境内果然遍布了齐军的眼线，曹歆所领五万君安营扎寨当夜，临封城就得了情报，派人夜袭驻地，在寨外挑衅。

曹歆将军气不过，夜间率衆出寨迎敌，杀灭敌军几十人。

翌日，曹歆也领三千前锋到临封城下挑衅搦战，然而敌军仗着城固而粮多，闭城不出。

临封郡兵力有三万之多，又依附险阻，曹歆手下兵马只有五万，不可围攻。只好待其後几路兵马一一抵达，才可率衆一举攻城。

几日後，曹寅老将军与莫忠将军率中军主力抵达，十七万衆驻扎在临封以北八十里。

两军“礼尚往来”的试探相持了半月有馀，齐军往符军营寨周围放火，符军到临封城外搦战。

九月末，城中守军终于出城来战，夜袭营寨，符军出寨迎敌，齐军大败而归。

十月中旬，符军分三路进攻临封城，欲从三面攻之。

徐令衿领五千精卒自西面绕道，进攻西城门，不料在山道中遇上了埋伏，折损前锋数百人。当即下令撤退，并往其馀两路报信。

曹歆正率五万衆从正面攻城，飞云梯枕城而上，攻城弩一齐而攻。弩弓丶投石过处，城楼为之一颤。投石用尽，又换坐火攻。火油丶火箭落处，焚尽了楼橹……

如此锲而不舍的攻势持续了两日两夜，直到第三日星夜，在城上桅杆摧折的一瞬，城门也经不住烈火焚烧，轰然从中断开。

一时间士气大振，曹歆亲自领兵杀进临封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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