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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猜,你俩肯定背後骂我来着,心虚成那样。”
傅寒随即转头,三言两语间,又赢了林伺月,手机拿过来还没来得及看,祁炘的微信就先蹦出来。
祁炘:【嘿嘿,晚上回来吃烧烤吗?我背着我妈偷偷点外卖。】
傅寒紧跟着点开语音。
【不吃,自己吃吧,另外,我一会儿就告诉阿姨。】
祁炘当场:【??傅寒?】
【有你屁事你给我住嘴啊啊啊啊啊啊!】
後面祁炘再怎麽尖叫他没管了,把手机还回去,恰好此时店员已经把两盘肉差不多烤好,三人决定飞快再来一次,就彻底结束掉这种堪比扯底裤的游戏。
岑舒摩拳擦掌。
概率随机游戏!不分智商高低!能赢!她能赢!至少不能再让傅寒赢了!
二丶一!
她紧张得闭眼,再睁开,发现这回终于是她俩赢了,猛地喊了一声“yes”,随即迫不及待地和林伺月一块拿来傅寒的手机。
两人的头挤在一块,震撼地看着傅寒对话列表里一长串的【模组】丶【光研二期】丶【中科交流】等等群,叹为观止。
岑舒後知後觉她们跟傅寒玩这个游戏实属亏了,傅寒这寡淡的微信,送人看都不要。
倒是林伺月,划拉着划拉着,看见一个叫方轲的名字,想了想点进去就看到对面在狂磕赛博电子头。
【寒啊,祖宗啊,我真错了。】
【我不该趁着你闭关不看手机就偷偷拿你微信给祁炘发消息,我该死!】
咔哒——
她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结,忽然一下打开,一些低落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
很快她擡起头来,冲着傅寒咧嘴一笑。
滋啦滋啦的烤肉声中,傅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笑弄得几分莫名,怔了半秒後,下意识将刚包好的生菜烤肉先送进她嘴里。
“想什麽呢?”
一顿饭慢慢吞吞吃到快天黑。
岑舒拿上外套,说什麽都得走了,怕赶不上回去的公交。
三人在烤肉店门口道别,那会儿雪还在稀稀落落地下着,依旧很冷。
林伺月直到岑舒的背影消失後才回过头来。
傅寒在背後撑起了伞,第一眼,她看向攥着伞柄的修长指节,和这面遮蔽风雪的伞一样,透着一股踏实而温暖的安全感。
等再往下看,才发现他右手腕骨内侧破了个口子,不长,但血肉外翻,看着还有一点渗人。
傅寒原本不是很上心地随口解释说,可能是中午在会场那会儿一片混乱中刮到了,转头发现她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晃晃神,飞快改口,换了只手撑伞,然後把受伤的手举到她眼前——“好疼哦。”
“我觉得也是。”
她全然不在意他是不是演的,很认真也很小心地托起他的手腕,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口气。
温温热热的,像春天雏鸟的新羽。
他沉浸在这一秒的安宁与静谧中,低头看着她发丝里夹杂的细小雪粒。
再然後,就任她拉着自己去了药店。
碘伏,棉签,强力创可贴,零零碎碎买了一堆。临结账前她又想起什麽,折回止痛药的货架。
边上的阿姨见她拿了那盒售价不低的布洛芬,压低了声儿好心提醒她:“丫头,这个太贵了划不来的呀,你拿这种……”
她摇摇头,冲阿姨笑一下,还是拿去结了账。
傅寒瞄到小票上的价格时还不由地在心里啧了下,边跟她转去隔壁便利店,边开口逗她:“难得,这麽舍得?”
便利店里热气更充足些。
林伺月已经去接了一小杯热水,把止痛药冲剂冲开,反复吹了好几下才递过来,轻声回答:“因为你是最好的,你也值得最好的。”
窗外风雪稀声,两人并排坐在玻璃窗前。
她给他很仔细地消了毒,创可贴撕开,严丝合缝地裹到伤口上,而他则慢慢抿着那一杯柠檬薄荷味的止痛药冲剂,静静看向她低头时掀动的眼睫,然後感觉到十几秒钟後,她拉住自己的手,头不知道什麽时候埋下去,细瘦的肩膀轻微颤动,对他说:“你好像总是能知道,我最需要什麽。”
“不仅知道,还都愿意给我。”
“谢谢。”
关于那天後来的记忆,在往後漫长的时光中一点点消解,再回忆起来时,所有的细枝末节似乎都和味觉有关。
雪的味道,碘伏的味道,清甜的止痛冲剂的味道。
还有,送她回家後独自站在路灯底下,不自觉舔舐干在手背上的丶她的眼泪的味道。
他记了小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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