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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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永远可爱（第2页）

转眼六月底，积林巷南街。

林伺月午休醒来，拉着遮帘的房间里泛着一股淡淡的潮气，窗外有滴滴答答雨未落尽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任姨家的凉席被空调风吹得冰凉，她也是。一睁眼鼻子囔囔的，头也昏沉，看了眼手机，已经下午三点。

该去拿东西了。

她按了按昏涨的眉心。

几分钟後她推开房门换鞋，正巧撞上任姨买了小吃和晚上的饭菜回来，冰冰凉凉的桂花钵仔糕，她用小签子插了一块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格外幸福。

“驾照拿到了？”

任姨边问边拎着菜进厨房，她吃完一块钵仔糕轻手轻脚走进去，从背後抱住她的腰，两手作祟地挠了两下，痒得任姨直拍她的手。

“不准闹！痒死了！问你驾照呢！”

林伺月咯咯傻笑几秒，才回答说：“拿到了。”

高考後的生活像是松开了一根紧绷的弦，在开始几天高强度的谢师宴和聚餐後，大部分同学都天南海北地去旅行了，她则开始学车。

原本傅寒是打算和她一起去的，可高考之前傅海安公司业务拓展，想要一口气吞掉之前魏代天撒手不管的分公司拥有的那两条供应链，事情非常多，傅寒便先把车学了去帮忙。

这个短暂又炎热的一个月，留在记忆里的是练车场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烈日，汗水和小风扇的凉风疯狂角力。

车学起来倒是不难，就是等待的时间太久，起早贪黑一天也就能摸上两趟车。

转折发生在某天晚上，她练完车回来的时候堵车了，到家都快九点，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梦里还在打方向盘，惊醒後一睁眼就是傅寒坐在茶几上看着她笑的场面。

她摸摸鼻子，感到尴尬。

而从那天晚上之後，两人持续了好一阵的微妙氛围就不知不觉缓和了。傅寒单独找了个私人性质的练车场晚上陪她加练一小时，直到顺利拿到驾照。

米淘好蒸上，任姨又去腌了肉，转而又问：“你奖学金去领了？”

林伺月“嗯”一声。

眼睛却追着她背影，轻飘飘的压了口气，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前天去傅氏集团申领奖学金时闹的不愉快。

高考成绩出来，各个科目和估分都差不多，是个耀眼的高分，上沪大的临床专业绰绰有馀。

岑舒陪她一块去傅氏填“新生”扶持计划的资料，可以拿到三万块的一等奖学金。

等资料填完两人也就准备走，在电梯里说说笑笑，忽然上来一个个头很高面色不太好的男生，眼神阴郁地扫了她俩一眼，最後停留在林伺月身上，用气声骂了声“骚货”。

岑舒当场脸就黑了。

这男生她俩都认识，隔壁中学的一个学霸。

高考的发挥比平时要差一点，原本估计也可以领一等奖学金的，偏偏就差一个名额，奖学金锐减了一半。

“自己没考好还怪上别人了，跑来我们面前骂人算什麽本事？”

男生嗤了声：“不比姓林的有本事，都跟傅寒好上了还惦记这一点奖学金呢，怎麽了？傅寒平时不给你花钱？这点钱也要来抢？”

林伺月站定，回头一声：“抢？”

“我堂堂正正考了这麽多分，该是我的，凭什麽不拿？”

男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後唇部狰狞：“屁的堂堂正正，谁不知道你这几个月都是住在傅寒家，傅寒给你补习，拿那个补的习吧？”

甩下这句话男生就走了，两人都气得不行，可一楼大厅人来人往，没能追上去理论。

“月月？”

还是任姨在叫她。

林伺月回过神，看见任姨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提醒她早点趁着天黑前，去她外公家把林玖芳的遗物给拿回来。

她这次回积林巷，主要也是办这件事。

正好没什麽雨了，她在门口顺了个抓夹，把又长长了的头发统统给夹上去，露出修长的脖子，显得精神和不好惹一点，推门出去。

临近黄昏，天边有水红色的晚霞。

林家门口不向阳，楼道里吊着一只旧灯泡照明，昏黄色的灯光摇摇晃晃的。

何红苗在家，几个月不见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可说话和来开门的动作依旧中气很足，一边给她拿林玖芳的遗物，一边嘀嘀咕咕：“你妈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你就拿那麽点钱就都想拿走，我真是亏给你了……”

林伺月懒得和她争，什麽好东西，他们能剩给林玖芳的压根儿就没有好东西，她是为了不麻烦才给了点钱，说这个又要没完没了。

好几层皱巴巴的塑料袋拿到手上，她安了点心，刚准备走，却被何红苗一把拽住。

六十多的老太太手劲非凡，扯得她胳膊生疼。

“月月，你在傅家几个月，有没有跟傅家那小子好上？”

“我跟你说啊，你努努力，比就考个大学强，我们隔壁那栋楼的你高二那会儿就说愿意给三十万的彩礼，等你真跟那小子好上，傅家那麽有钱不能比这个低吧，怎麽也得百八十万吧？你弟好像又惹了点麻烦……”

楼道里幽蓝幽蓝的一角天空在何红苗的扯拽下来回晃动。

林伺月挣扎半天，用力一使劲终于挣开她的手，胳膊上留下两三道长长的抓痕。

一股灼痛泛上来，她深吸一口气，捧着那堆东西出去，最後只留给何红苗一句话：“你猜猜林嘉洛又惹的那个麻烦是谁去公安局报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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