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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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出离愤怒（第3页）

靠在远处的阮铃能清晰地听见周围几个女孩倒吸凉气的声音。

是啊，多缺德。

咒人家还躺在医院里的妈妈。

可阮铃只是眯了下眼，仍是一言不发地放任杨媚胡闹着。

杨媚脾性恶劣，目光短浅，偏傍上魏代天有了靠山，阮铃一直没怎麽管她，打算等个机会她自己把自己作到无法收拾了再说，眼下看来就是。

她拿着手机准备出去，装不在场。

门口的灯似乎是在刚刚玩闹间又被砸坏了，光线昏暗，第一时间还没摸到门锁，手在半空中抓了两下，那道漆黑的门，如同错觉般静默一瞬，再回神时耳边倏忽响起清脆的开门声。

门伴随一道凉风而开，再紧跟着，一个身影也像湿湿冷冷的雨水一般，从她身侧掠过，和十几分钟前的傅寒气质如出一辙。

阮铃定住一秒，觉得那道清瘦的女孩背影有几分眼熟，回头望去诧然发现，那就是女儿楚棠和她提过的楼上邻居，林伺月。

几乎是转眼之间，摆在酒桌上的酒杯就稀里哗啦碎了满地。

在一堆炸了锅般的惊慌声中，杨媚尖叫着，方才那只碰过傅寒的手，被林伺月抓着径直按到满地的碎玻璃上，霎时血腥味溢满包间，像是给这个暧昧混沌的空间撕开了一道血口。

魏代天在此时回来。

包房里乱得像一锅粥，他看见狼狈而血淋淋的杨媚，气喘不止的林伺月，还有倒在她身上神志不清的傅寒，嘴角不自觉率先浮上一层荒谬的嗤笑。

只是下一瞬，他就猝不及防被泼了一整杯辛辣烈酒，眼睛烧得酸痛。

出离怒火腾起前，泼他酒的林伺月已经带着傅寒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满包间的愕然。

-

雨又下起来了。

红绿不停变换的信号灯渐渐模糊，祁炘打开雨刷器，双手抓着方向盘，莫名焦躁，等到视野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才松口气，紧跟着火速下车，冒着雨将林伺月和傅寒带上车。

傅寒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站立不稳，靠两人扶着才塞进後座。

祁炘回到前面开车，安全带系好，抽了几张纸递给嘴唇都没什麽血色了的林伺月：“先擦擦，还有，他身上都是酒味，你别靠太近了，小心过敏。”

林伺月接过纸，先给傅寒擦了擦头发。

车缓慢穿行，後排一片昏暗，摇摇晃晃的光影落在傅寒脸上，方才的一场大闹也在这一刻的平静中变得恍惚如幻觉。

林伺月团起湿透的纸巾，脑子里混乱地塞着很多事，心浮气躁，隔了好久才发觉缩靠在车窗边的傅寒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手。

冰凉，又厚重。

口中不停呢喃。

她顿了顿，凑过去听，听见一声含糊不清的，“妈妈。”

她一下攥紧傅寒的手，深吸一口气，别开了头，却还是能听见傅寒断断续续的低喃。

“妈妈……”

“我可以叫你妈妈……”

“我可以……”

“你能不能救救我妈？”

“能不能……”

车划破雨幕，倾轧过积水，在耳边交织成混沌的昏响。

林伺月长久而静默听着，越来越深地握紧傅寒的手，丝丝雨线在黑夜里逐渐堆积成深不见底的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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