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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个礼拜少南给他打电话,直接打到工厂里,告诉他结婚那天的照片印好了。“要麽就今天?”少南说,“我给你送到办公间,然後你把它跟上次的电影册子一样,也压在桌子下面行不行?”书卿觉得那电话筒像留声机喇叭似的,办公间里这样静,一定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立刻拒绝:“不要不要,你别来。”
少南在那头嘿嘿笑了:“那我去家里找你,一样的。”
说话时候总听见奇怪的响声,书卿放下电话才意识到是相片纸在甩来甩去。照片就拿在少南手里,究竟拍成什麽样,已经定格了,他心跳突然掐得很急,恨不得立刻问少南拿来亲眼看看,但想到见面就十分焦虑。是那天的照相机不好,他想,他实在不该挨少南那麽近。简直有点可怕,越是遮掩,越是给拍出来了。
晚饭前後那两个钟头,整条弄堂的竈烟熏得呛人,摸一摸青灰粉墙,连砖块的缝隙里都积着油腻。到了八点,锅碗瓢盆的声音渐渐停下来,一个老人在外面街上推着炉子卖栗子和烤红薯,叫卖声悠长,沙哑的嗓子在潮冷的空气里听着,隔得十分遥远。每天这个时候他都来,但好像今天来得特别晚些。
谢太太坐在堂屋里剪一件男人的旧衣裳,酱色粗布裁成长条,扎起来当拖把。老太太卧床以後,她终于得以处理她丈夫的遗物,全身力气爆发在撕扯布条那一瞬间里,两手一用力,“呲啦”破开衣料,电灯下应声飞起绒毛和灰尘。人刚死那会儿她就想这麽做,把丈夫的一切痕迹从她身边扫走,等了八年,终于给她等到了。
书卿怀疑她破天荒在堂屋里开了一晚上电灯是因为少南要来。对于这凭空冒出来的阔少爷,他母亲总见缝插针地跟他打探,暗示他找机会在工厂里谋个好职位。她每次这麽一提,书卿擡脚就走,本来他们有些含含糊糊的讲不清楚,非又扯到钱上,简直荒谬。
过了七点钟听见有人敲门,谢太太立刻起身亲自去门口迎,让少南快坐,又喊碧媛倒茶。楼梯口黑洞洞的,碧媛没下来。少南忙说:“不用倒了,我一会儿就走。”隔着谢太太,他两眼直望着书卿,神色紧张,撒了谎一样。
“大姑娘!”谢太太又叫,“针线放一放,眼睛要坏的。”
“我们姑娘就是太老实,”她自顾埋怨,“只晓得做女儿家的活计,这辰光还在绣鞋面,不然蛮好叫你们见一见……”
“妈!”书卿失声打断她。
少南立刻站起来,低低道一句:“谢师母打扰。”书卿一拉他,两个人钻进那缺乏光线的楼梯间去,台阶高陡,黑暗中气咻咻的。进了亭子间,少南背过手把门关了,两个人就站在房间当中互相看着。少南忽然吃吃笑起来。“笑什麽?”“没什麽。”但那促狭的表情更肆无忌惮,张开嘴巴,两只眼睛弯弯的。
“吓人,”少南说,“好像做贼被抓个正着。”
书卿道:“你好像很怕见到我母亲。”
少南不答他,低头从呢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牛皮纸信封。书卿立刻觉得自己脊背发热,慌忙伸手去接,却被闪开了。少南把相片高高扬起来,在蹩狭的屋子里左右腾挪,书卿一把捉住那只手腕,像握着一只鸟似的,掌心里的骨节不安分地滑动。他们几乎挨在一块。少南不躲了,低声笑:“给你看看相片呀,你抓着我怎麽看。”
僵持在床边的脸盆架子跟前,方块镜子照出书卿的面孔,或许是台灯的缘故,才剃过胡茬的下巴发青,脸颊却突兀地红着。少南忽然空出一只手把相片从信封里抽出来。他扑过去,少南退了几步倒在床上,他自己稀里糊涂的,也在床上。屋子太空,可以听见两颗心脏气喘吁吁地跳动。他觉得少南的眼神是鼓励他吻他,而且现在这种状况似乎也的确需要他吻下去。从少南敞开的大衣里散发出樟木香,像不常拉开的五斗橱,没拆过封的小说,叫人有掀开的冲动。书卿压下自己贴近少南,他的胸腔里激荡着渴望和忐忑,同样属于雄性的身体在给他回应:生硬的胸膛丶骨骼和手指,少南湿热的鼻息喷在他的下巴上。他心里重重一沉。
他翻身从少南身上离开,低声说:不好意思。“少南也坐起来,”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了一跤。”照片递到面前,两个西装的年轻人立在一块,头上悬着金粉双色纸花球,垂下大红喜字,拉纱的小女孩戴着新娘子的白蕾丝头纱从画面一角跑过,面目模糊。书卿“哎呀”叫了一声,原来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少南道:“真可惜,照相师傅就只拍了这一张,除了这点,其它的都好。”书卿又仔细看看,好像少南也向他那边靠着,不然他肩膀上怎麽会有红纸屑?一定是从少南头上落下来的。这样一想愈发惋惜,什麽时候闭眼睛的,实在没印象。可对于他而言,这已经够了。
书卿把相片压到书桌的玻璃板下面去,那里还有两份电影说明书丶大学的毕业照片和几张从报纸上撕的旧广告画,他觉得有趣,所以一直留着,纸边泛黄发毛。回头发现少南倒已经把大衣脱了,头倚着床栏,安静地看着他。书卿把桌上一个油纸包打开道:“才买的糖炒栗子,还热着。”他剥了一颗想递给少南,却是焦的,书卿低声笑道:“这颗我吃罢,再另外剥给你。”
房间昏黑,只有他们俩攒着一团黄澄澄的灯光,毕毕剥剥地吃栗子,低着头,都不看对方。从同样昏黑的走廊另一侧,碧媛的声音断断续续递过来:“……这两片嘴唇,含羞的信徒,愿意用一吻乞求你宥恕……这一吻涤清了我的罪孽!”书卿的喉咙有些发哽。他竟然差一点就亲吻了少南,竟然对另一个男人有了冲动,而且这种冲动始于欣羡,还夹杂着微妙的嫉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肮脏到这个地步。可是伏在少南身上那瞬间的激动,一遍又一遍地回到他身体里来,他又十分怅惘。
他一擡头看见少南诧异的神气,解释道:“是我妹妹,她在教会学校念书,那是排舞台戏的剧本。”因为学校里只有女学生,罗密欧也由女孩子扮演,穿男式衬衫,丝绸马夹丶窄脚的裤子和马靴。过小年要公演,所以最近碧媛每天在家里练习。
“我在德国念的也是这些,”少南道,“莎士比亚,歌德……现在的女校,比起几年前变化很大。”书卿点点头说:“总归是好的,不像我们母亲那一辈。”
少南忽然道:“我在德国的时候,曾经和一个人交往,他叫弗林斯。”书卿吃惊地望着他,但少南坦然地继续下去:“我们是在俱乐部里认识的……他比我小两岁。我们在一起,总有两三年时间……什麽都做过,就是,你能想到的一切,都做过。”这简单的句子被他说得断断续续,但书卿马上听懂了“一切”涵盖的意思。“书卿,你没去过柏林——全欧洲的同性恋丶异装癖丶男娼都在西柏林为所欲为,但柏林的警察会闯进旅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发现两个男人在一块,就全扔到监狱去。在中国……至少没有这样的警察。书卿,这件事我谁都没有讲,连我姐姐也不知道,我希望你明白,我在你面前,是彻彻底底的真诚。”
书卿微笑道:“你一定认为我很虚僞。”少南忙道:“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书卿点点头,说:“你告诉我这些,我很感谢。但我跟你并不能等同。”
少南道:“不是的,或许我们家里的情况不太一样……”他还要再解释,书卿突然开口打断他:“你是什麽样的人都无所谓,我作为朋友,是完全尊重你的。但假如换做是我,我没办法同样尊重我自己。”
少南把脸一僵,默然了一会儿,轻声说:“是的,我也不过是说,我和谢先生之间,是纯粹作为朋友的那种真诚。”
“谢先生”三个字像针在他心口上刺了一下,书卿一霎觉得凄哀。少南把栗子壳往桌上一丢,站起来道:“那麽,再会。”皮鞋噔噔踩着木头地板,在他身後三两步跨出去,拉开门,那抑扬顿挫的念白突然变得很刺耳——“我的心还逗留在这里,我能够就这样掉头前去吗?”碧媛独角戏似的对着空气练她的剧本,书卿听着,感到实在是讽刺。
楼梯赌气似的嘎嘎作响,楼下他母亲在和少南说话,招呼他,“虞家少爷有空再来。”过了几分钟,他母亲悄悄到他房间里,神秘地笑着。
“这虞先生,订亲了没有?”
“大约没有罢,”他母亲提订亲,书卿更加烦躁,“问这个做什麽?”
“少爷,你也差不多替家里打算打算。你妹妹这个年纪,再不说亲还嫁得掉?人家看着还以为我当妈的不上心。反正我只再供她读一年,毕业就结婚,往後让姑爷养着她。”
书卿马上明白过来,胸口里扑通扑通地跳着。他母亲又笑道:“我看这位虞先生,你以後可以经常请到家里坐坐。”书卿怔了怔,低声道:“人家恐怕还瞧不上。”
“有什麽,娶太太不打紧,是要姑爷家好一点麽。你听我的,试试又怎麽样,我又不会害她,还不全是为了她?”
书卿不吭声了。他没道理拒绝,总不能立刻就说虞少南是同性恋,再者,即便真是也无所谓,结了婚就好了,试一试的确不能怎麽样。
他唯有默许。他母亲满意地走出去,又巡逻到碧媛房间里,独角戏终于停了。满桌的栗子壳,一个个脆弱的小碗,盛着点点灯光。那桌子里的相片,现在看起来实在叫人难受,书卿忽然把玻璃板一掀,栗子壳七零八落掉在地板上。他拿着那张相片,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去,黑暗中看不清人的面孔,只有大红喜字和白头纱触目惊心,书卿沉默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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