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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辞:“……”
居然是上次那个alpha。他有不祥的预感,因此愈加沉默,恨不得转身就走,脑海中想起沈有铮对他说过的话。
“——他要是知道易感期的自己对你这麽眷恋,你要麽被他囚禁,要麽被他杀死。”
这句话可能并不是夸大,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刀子,想必他已经被刺穿了。
“蒋哥,迎新晚会你要参加麽?”
坐在对面的戚珣撩起鬓边垂落的一缕发,他精致俊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揶揄道:“你不会今年还不参加吧?去年你就没有参加了,你这学校上得比上班还要敷衍了。”
蒋白止没有说话,他沉静地端茶,整个人冷硬如冰,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喉结下方,浅浅抿了下茶,“看时间。”
他喝到茶,就立刻皱紧了眉头,放在桌上。两个人继续交谈,蒋白止道:“你找好舞伴了麽?”
“我还需要找麽?”戚珣嗤嗤两声,“想跟我跳舞的人可以从这里排至校门口。”
他们如今坐在学院中庭的一个蔷薇花园中,夏日的花园中盛满了蔷薇,馥郁的花香飘逸。这里有数个玻璃花亭,里面装潢精致,从外面看,倒像是一个个漂亮剔透的玻璃盏。
“是吗?”蒋白止的声音很淡,“我还以为你会找你的男朋友去。”
祝青辞在一旁,脊椎猛地一僵。
戚珣瞥了他一眼,祝青辞低下头。alpha的目光混杂着厌恶以及冷淡,扭过头回来继续与蒋白止笑着交谈,“叫他去做什麽?跌份子。蒋哥,你别说笑了。”
他们交谈了很多东西,蒋家和戚家一直关系不错,很难想象到二人之间会因为什麽东西而破裂。
祝青辞左耳进右耳出,眼观鼻鼻观心,只想熬过这一段时间好尽快离开,然而蒋白止却开始不紧不慢地挑刺。
“冲泡时壶嘴不能对客人,没人教过你麽?”
“倒茶不能过满,七分满为宜。”
他居高临下,仿佛每一个开会时压迫感满满的老板,亦或是刻意为难乙方的甲方,连祝青辞是要向左转还是向右转,都能针对一下。
祝青辞咬了咬口腔的软肉,他深呼吸一口,乖乖地将蒋白止认为不满意的茶倒掉,重泡,再倒掉,再泡,手都快酸了。
然而,泡第一壶茶时,蒋白止摇头拒绝,泡第二壶茶时,他依然皱着眉,泡第三壶茶时,终于,祝青辞手抖,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蒋白止身上。
“咔嚓”
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空气安静了一瞬。
蒋白止冷冷地擡眼,没什麽表情地看向祝青辞。
祝青辞低着头,没有与他的视线接触,蒋白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茶水将他的衬衫逐渐染成枯叶般的褐黄,惹眼至极。
“跪下。”
戚珣霍然站起来,神情阴冷下来,“道歉。”
祝青辞猛地擡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戚珣。
戚珣却一点玩笑也没开,他阴冷的目光如刀一般,几乎要活生生地从祝青辞身上刮下一层皮,“是什麽给你错觉,让你可以犯这种低等的错误?”
祝青辞没动,戚珣面露不耐,直接踹了他膝盖一脚,祝青辞面色瞬间白了,膝盖一痛,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但是咬着牙,勉强撑住。还没来得及开口,戚珣就揪住了他的头发。
心脏像是失去供血能力,祝青辞手脚冰凉,眼前的画面模糊不清,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层阴影。
omega只能被迫仰起,露出一截苍白脆弱的弧线,身体微微痉挛,却依然坚持着没有下跪。
戚珣掐着祝青辞的脸,将祝青辞拉住,两个人靠得很近,是一个拥抱的姿势,然而戚珣的话却比刀剑还要冰冷,血淋淋地要往眼前的omega身上砸。
“祝青辞,多少年了,你总是这样。装着很有意思吗?”
“可是你连装都装不好,到底为什麽要拙劣地费这份劲,简直是比东施效颦还要好笑的笑话。”
祝青辞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堵住,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麽,可伶仃手腕上的手环却忽然剧烈地震动一下,弹出了一截消息。
窄小的屏幕上,冷冰冰地跳出几个字,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地逼问他,也阻断了他辩解的退路:
[戚珣在做什麽?]
[为什麽一分钟内不回消息?]
[祝青辞,你忘记你的职责了吗?]
方才正是忽然起来的电流让他一时没有捉稳茶盏,才不小心失手。
仔细想来,祝青辞的生存环境一点也不好,他但凡只有露出一点爪牙,就要被捉回戚家,但若是不露爪牙,又要被任意折损。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一瞬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天花板朦胧而压抑,却仿佛一张织得密密麻麻的大网,密不透风地向他笼罩而来。窗外分明鸟语花香,阳光万里,祝青辞却觉得昏暗阴沉,仿佛他真的被关在一间铁笼之中。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戚……”
他没来得及说完,又是一阵电流,祝青辞吃力地睁开眼皮,薄而透的眼皮在阳光下痉挛。
周围一切仿佛泡水一般模糊,耳畔嗡嗡作响,左手一片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上千根针扎了一下。
他试图挣开戚珣,去回复消息,否则电流可能一直不能停下。
然而戚珣却误以为他在反抗,脸色阴沉如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呼吸越来越微弱。
直到祝青辞快晕过去时,蒋白止忽然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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