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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称不上多新奇,即使拿来谈资,对她们而言也不过是饭後琐碎无聊的日常。作为旁观者,从未亲历过这类事的人,她会莫名在脑海里记录一段别人的回忆,然後偶尔想起,加深印象,暗自艳羡。
她很小心眼,记得刚入学那会儿的夜间谈话,室友问起家庭成员情况,她会默默抹去宋涟漪的存在;她还撒过谎,谎称温荷是女警官,很威风的那种,即便温荷在辞职前确实是位公职人员。
才过了两三年,现在想起来,温知禾都觉得自己好笑又奇葩。其实她已经很久不再沉溺于这种拧巴叙事了,也许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思绪不由泛滥。
但相比起以前,她现在的心境出乎意料的平和,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只要当下过上好日子了,过去的事完全不会太在意。
她现在每天最大的烦恼不是如何省电费,怎样进组跟拍,什麽时候能换新设备;她现在只担心电影工作进度的推动,平时的一日三餐都有阿姨进行规范调配,钱更是存在银行里丶支付宝里利滚利。
她现在还会担心什麽?
闭上眼一片漆黑,睁开眼习惯夜视,温知禾偏头看向枕边人,一种怪异的丶不该存在的思虑逐渐浮现。
她竟然好奇贺徵朝和钟嘉意的关系。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危险的警笛在脑内大作,越是闪烁红灯,越是难以忽视丶避免。
尤其当温知禾给自己安置了一个理所应当的缘由:人是居安思危的。
她基于这条人性劣根,思绪不断向外蔓延丶延伸,最後勾勒出一个的问题——
万一贺徵朝喜新厌旧,决定提前离婚呢?
温知禾清楚婚约只有一年的期限,但迄今为止,她还是头回考虑这事。
对于普通情侣夫妻而言,信任在亲密关系里是必要存在的因素,至于她和贺徵朝……相敬如宾365天就算不错的了吧。
签合同之前,温知禾的确有认真仔细丶逐字逐句地梳理,可这并不代表她是全面的,方方面面都有考虑清楚的。她碍于脸面,并未向他主动询问更生涩的词汇。
……人真的不能拧巴。
温知禾倒吸口气,又觉得自己大概率会再犯这类错。
她记得合同好像就收录在卧室的保险柜里,她自己买的。
温知禾在这种时候,总是具有极其强大的行动力,所以她立即起身,向床畔偏挪一只脚,静悄悄地丶轻缓地穿上棉拖。
两只脚刚纳入,啪嗒一声,屋内四角的环绕灯骤然亮起,眼前视野澄明。
温知禾愣了下,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後,在半空不偏不倚地对上男人漆黑的目光。
他居然没睡着?
温知禾张开嘴,整个人都懵懵的。
仅一秒,她便主动关心:“那个,我吵到你了?”
“我准备去趟厕所来着,要是你睡觉轻,我可以……”
“不会,你先去。”贺徵朝淡道,嗓音有种许久未开口的喑哑。
同样是从床上起来,他还是刚醒的状态,除了透着浓厚的倦怠慵懒,温知禾看不出他一丝窘态。
被抓包难免心虚,温知禾装模作样地走进厕所,坐在马桶上,等着自动冲水,再去洗一洗手,回房间。
贺徵朝坐卧在床上,双臂抱胸看着她。
温知禾死了这条翻合同的心,梅开二度爬床。
她刚跪上床榻,贺徵朝忽地问起:“睡不着?”
温知禾顿了下,摇头:“还好。”
“还好?”贺徵朝挑眉。
温知禾:“……就一点点吧。”
“睡不着就不要玩手机,电子産品的辐射只会让你的大脑更亢奋。”贺徵朝向她伸手,不容置喙,“手机放我这儿。”
温知禾不太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将手机递给他。
这还是她头一回被人收手机。
贺徵朝接过放一旁,蓦然伸臂揽着她的腰,紧紧扣在怀里。
纯棉的睡衣不抵他掌心的热意,温知禾面颊贴近他汹涌的丶厚实的丶绵软的胸膛,心脏猛地攥紧。
好大。
如果说这个男人身上有三样是值得她留恋的,抛去外置因素,那大概就是波涛汹涌的胸肌丶清隽英俊的面庞,以及挺拔庞大的杏器。
无数次的亲密相处,她都很想埋一埋。
紧拥之下,她的发丝略微翘边,挠得面颊痒。温知禾轻擡眼睫,落入他深湛的眸底,浑身都不适应,闷声质问:“你干嘛丶要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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