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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水圣教的那位,最近是吃错药了吗?”鹑火宫一长老看着近几日的情报,忍不住疑问出声,“还是说……新灵界有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新变化?三圣教那边又有了什么新的布局?”
别说三圣教,就连他们十二宫在近百年都没怎么活动。那玄水圣教的教主突然这样四处转悠,甚至亲自清理了几处梦魇巢穴……简直是难以想象之事。
“也不一定,玄水圣教那位教主,本就与其他二教不同。与我们十二宫宫主也不一样。你也知道,那位……是前任玄水教主傲慢的产物。”另一位长老说到这里,止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眼底有着深深的忌惮,显然想到了旧灵界那日的尸山血海。
“……”最开始感慨的长老立刻便沉默下来,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而后低声慨叹,“好在,那位去的是玄枵宫。”
如此的沉默与感慨在其他宫同样上演,但凡知道那过去*事件的人,就不可能不在意白从霜这突如其来的动向。甚至于,与玄枵宫关系友好的其他势力还会旁敲侧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程诗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石碑到底是什么来历,到底有什么作用?白从霜是否将那古阵复原,她到底得到或遭遇了什么——北程诗想知道得都快要疯掉了,在白从霜那次拜访后,她甚至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白从霜如今的实力状态。
每过去一天,北程诗就多一份焦虑,她总觉得某日夜晚惊醒时,白从霜就会笑盈盈地出现在她的床头,而她视线翻转,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出现在白从霜手里,而她从自己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安详躺在床上的尸身——以白从霜的性格以及展现过的治疗能力,是绝对做得出这种操作的!
但奇怪的是,白从霜竟没再来找过她。
“是已经知道那阵法的效果了?还是说……发生了什么引起她兴趣的事?”北程诗暗自思忖着,又想到白从霜清理了梦魇巢穴和几个不识趣鬼怪的事儿,一时竟想不通白从霜到底发现了什么,而这家伙之后……还会像之前那样不与外界接触,继续沉寂下去吗?
不知怎的,这位玄枵宫宫主莫名不安起来。她望着新灵界泛着浅淡紫蓝色的天空,总有一股风雨欲来的预感。
……
“咱们这位教主啊,真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虞之野简简单单吃下不知道哪个势力派来的探子,略精致地擦了擦手指上的血渍,轻声喟叹。
不过,如此活动起来,也是好的。太过低调,总会遇到某些不识趣的东西。
星灵界大大小小势力繁多,但从旧灵界传承下来,称得上名号的,也只有十二宫与三圣教了。这十二宫分别为:星纪、玄枵(xīao)、娵訾(jūzī)、降娄(jiànglóu)、大梁、实沈、鹑(chún)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xī)木。三圣教则为:始天、元地、玄水。
可以说,除了玄水圣教这位教主的上位方式略显独特,其他宫与圣教都是传承接替,举办过接任仪式的。
虞之野作为没经过旧灵界时代的新生代鬼怪,虽然也听说过许多关于白从霜的传闻,但却没真正见识过白从霜的实力。这位教主如今表现得极为佛系、无害,甚至还会热心治愈教内受伤的弱小鬼怪,惹得不少天真鬼怪以为玄水圣教是医疗派系,甚至还会有别的小势力备足贵重礼品上门拜访,求白从霜治疗。
“您似乎很开心?”大护法看了这位副教主一眼,低声问。
“自然,这样才足够有趣。”虞之野露出一个极为明艳的笑容,“这种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局面实在是太无趣了,什么新灵界的和平……要我说,就该狠狠打起来!一家家冠冕堂皇地说着不许残杀同类,不许吞噬鬼怪,私底下的杀戮与交易可从没停过,不如直接摆在明面上。”
“战斗、杀戮。只有疯狂与血液才是独属于星灵界的底色。”
大护法略沉默片刻,没去看虞之野此刻神情。他挺直着脊背望向远方,脑海中确实浮现出星灵界关于这位副教主的各种传闻。这位副教主似乎是突然出现在玄水圣教的?许多人猜测着她与教主的关系,但他是知道,这位副教主……应当是教主从某个地方捡回来的。
而那时,虞之野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神魂几乎泯灭的虚弱小鬼。
那一段时间新灵界倒是十分混乱,十二宫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星灵界有太多的普通鬼怪,甚至形成了一定规模的村落。在那一段时间,是有许许多多的村落被不明势力屠戮一空——连半分属于鬼怪的神魂气息都不曾留下。当时这动静还引起始天圣教与元地圣教出手,只是最后不了了之,没人知道到底是哪方势力做的,也没人知道那大批大批神魂俱灭的鬼怪们到底被用作了什么……
是某个献祭大阵?又或是单纯某位大能需要吞噬鬼怪突破?……谁知道呢。
虞之野,也许就是其中一位幸存的小鬼。她的幸运之处,自然在她凑巧遇上白从霜心情好的时刻。
这家伙是从玄水圣教底层最弱小的小鬼一步一步杀出如今的地位。在她弱小时,就有不少鬼怪好奇她的来路,毕竟她是由教主捡回来的,实在令人好奇。可那时候依旧没有任何鬼怪能从虞之野口中问出任何关于她的信息,那些对虞之野态度恶劣的鬼怪,最后也全都化为她实力的一部分,到了如今,却是没鬼怪敢问她这些问题了。
真是……他如此努力当上大护法一职,分明就是为了轻松养老的呀。他深深叹了口气,周身若隐若现的鬼怪虚影仿佛也跟着疲惫起来,他对虞之野行了一礼,暂且告退。心里却许愿着星灵界一直这样和平无事才好。
……
冉宿梦几乎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
距离那个梦已经过去了三天,冉宿梦获得了三日的安眠。而今天是愉快的周五,冉宿梦打卡下班时整个人都是愉悦至极的。明日一早她就打车回家,见见爸妈,等到周日下午提早吃过晚饭后她再回到这间屋子,为新一周的工作做准备。
本该、本该是这样普通、这样寻常,如此正常地度过一个还算平凡的周末的。
直到那层层的迷雾再次将冉宿梦包裹,那道红色的纹路在她眼前、在她脑海放大了数倍,缓慢地旋转了起来——她的意识、她的灵魂都被吸了进去,而后便是熟悉又陌生的下坠感。
冉宿梦的意识在这一瞬间惊醒,可这“醒”却并非令她醒在了现实世界。她再一次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幽深的过道两侧没有任何人影,冉宿梦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她惊愕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数息之后果断下狠手掐了自己一把!除了疼痛,没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冉宿梦看着自己这一身睡衣,请来的护身符却没有同步出现在手中。那不是开过光的吗?还花了她一大笔钱,怎么会没用!沉默片刻,冉宿梦迟疑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没有触摸到任何伤痕,她微微抬眸打量起四周来,犹豫片刻后,抬起手摸上两侧墙壁……
一切正常。她,目前也还活着。
过道两侧皆昏暗,中间也没有任何照明器物。冉宿梦略定了定神,想到上次那模模糊糊被斩首的噩梦与刺痛,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大不了就再死一次……”也就是那一瞬间的痛苦和骤然放大的恐惧。如果要从噩梦中醒来必须经历这些,那就来吧。
只是,如果这梦在未来不断重演,那她也绝不能过于消极。这个地方,这个梦境,这手腕的红色纹路……她总要弄明白的。还有上次的痛苦,那瞬间的死亡是否是人为?或许,这“梦”中也有可以交流的生灵。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冉宿梦脑中闪过,而后她坚定地迈出一步,开始这次梦境的探索。毕竟,在她醒来后,可是要回家的啊。
静。
太静了。
冉宿梦能清晰听见自己努力放缓放轻的呼吸声,也能听见自己努力放轻的脚步声。她一点点扶着墙壁朝前走去,浑身不自觉紧绷着,期望能在异变突生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最起码、最起码她得看清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她。最起码,她得在这次死掉前知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在一个转角后,前方出现了柔和的光亮。冉宿梦本能咬了下唇,在原地踌躇片刻,仍迈出步伐朝那光亮处走去。她走出过道,就发现这似乎是一处空旷的大厅?用以照明的是冉宿梦没见过的白金色球体,那东西挂在墙壁高处,散发着柔和光芒,冉宿梦努力想要看清构造却无法看清,她猜测这是某种宝石,又或许是“夜明珠”一类的东西?
死亡仍未到来。冉宿梦轻轻松了口气,她略放松下来,突然注意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浅淡的香甜气息,但这股香甜气息却与食物的香甜气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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