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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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黑月之潮上 第七十一章（第2页）

“从深海而来。从天上流水。光芒照耀子民。”

“喂。伸手。”

路明非看到有个白白嫩嫩的手向他伸来。

然後陷入黑暗。

【零号踢开弹箱的盖子，拾起一枚子弹随手把它放在空中。子弹居然颤颤巍巍地悬浮在他的头顶，像是摆脱了地球的引力。他把一枚又一枚子弹放了上去，便如神以星辰布置新造的天空。这些大口径机枪子弹颤抖起来，就像是一群精灵从梦中醒来，斑驳的黄铜弹头上闪着微光，古老的花纹浮现。零号冷冷地看着逼近的苏-27：“她花费一生才等到了第一份生日礼物，真要剥夺它麽？”】

【他向着虚空挥拳，所有子弹的底火都被打得凹了进去！数以百计的子弹同时激发，弹幕向着苏27倾泻过去，密集得能够在空中碰撞！更多的子弹从弹箱中浮起，沿着看不见的弹轨滑到零号为它们指定的位置，接着发射。】

楚子航趴在冰上。昂热不见了。路明非也不见了。他又听到那个古老的声音了。“爸爸。”他喃喃道。

诺诺被恺撒抱在怀里。她的双腿有些疼，法式长裙也抵不了这寒冷的空气。

在他们的头顶上都是子弹和子弹的对撞。

暴风雪中容易迷路和得雪盲症。

尤其这里还进行枪战。

【“准备你们全部的武器！准备你们全部的武器！我立刻把坐标发过去！对着坐标把所有的武器都扔过去！那是个怪物！是个怪物！”】

俄语叽里咕噜一堆。

【零号仰头看着南方天空中星辰般闪烁的飞行器，感觉到了海潮般扑来的危险气息。他闭上眼睛，几乎无限地放大听觉，可以听见对地导弹和钻地炸弹的嘀嘀声丶蜂巢火箭在弹仓中就位的咔嚓声丶机枪弹链滚动的哗哗声。而脚下的弹箱已经空了，他这边已经是手无寸铁。“有时我看你们如此卑微可怜，然而更多的时候你们的愚蠢无可饶恕！”零号仰望天空。】

【白骨的双翼突破他的背脊展开，气流托着他升入空中。汹涌的黑色气息从他的眼睛丶鼻孔丶嘴丶耳朵里喷出，汇聚在一起，毒蛇般缠绕在他身体表面，高速流动。】

昂热眯起眼。眼神里都是冷漠。

芬格尔仰面躺在雪上。看着零号。露出一个微笑。

【他独自浅吟低唱，声音响彻天地间，虽然隔着驾驶舱厚厚的玻璃，机师们也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醒来吧畜生！”他忽然睁眼，金色的瞳孔照亮了半边夜空！】

陷入在雪中的衆人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什麽都看不见。

只能听见声音。

【“这麽多年来，赫尔佐格居然没有意识到他的脚下孕育着一头真正的古龙。”邦达列夫叹息。“还是一枚卵就这样暴虐，等到你孵化了，该是怎样一个魔鬼啊！”】

【“……这具骨骼如果拿去什麽拍卖行，至少能卖出几百亿美元吧？可惜那样又会泄露我们的秘密。”邦达列夫摇摇头，“用防雨布蒙起来，让它先在甲板上搁几天吧，龙的茧已经被分离出来，这东西不再有危险了。”】

【蒙着防雨布的龙骨缓缓地站了起来。这庞然大物忽然抖掉防雨布，对着夜空吐出幽蓝色的气息，而後是人类听不见的长嘶。那只没有被挖去的右眼中跳闪出金色火焰，它用已经化作枯骨的利爪猛地蹬踏甲板，笔直地升入空中。】

路明非眼盲但是他能听到那龙骨的声音。

原来他看见的是它啊。

他感受到龙飞向自己。越来越接近自己。

但路明非知道，它不是来寻他的。它是被零号召唤到这里的。

【黑色的影子横扫着风雪而来，它所到之处，冰原上的雪全部被扫上天空，露出下面坚硬的冰层。它就像是划破空气的黑色利刃，但是那麽巨大，风雪中它的独眼比苏27的灯还亮。】

小魔鬼坐在另一架战斗飞机上，看着这一幕。他视力极好，即使离战斗中心有些远，他依然能看到。

“路麟城，你确定你要往中心开？”

苏-27装有语音通信设备丶VHFUHF电台丶空地通信电台，作用距离达1500公里。此时的路麟城就是驾驶着这型号的战斗机在不远处观看这场莫名的战斗。

“当然。”路麟城回答。带着防紫外线的眼镜。看着外面。“组织的命令，不得不从啊。”他手下操作不停，改变方向，低空飞行。

通讯设备里传来对方无奈的声音：“我在你後面辅助你。你注意些。你妻子和你孩子还在中国等你呢。”

“放心吧。还有其他专员在我前方对付那个龙类呢。”路麟城专心致志操控着飞机，慢慢接近，看着空中的零号。还有那条黑龙。“哎，萨沙。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想娶个媳妇？”他嘴上说着轻松的话，但手下很认真。

小魔鬼呵呵一声。

路麟城挠挠耳朵。“我感觉有人在我旁边。萨沙你有这种感觉吗？”“没感觉。你别说话了。”萨沙回答。“我真想回到莫斯科，喝着我的伏特加。”

“行行行。如果咱俩都能活下来，我请你喝酒。”

“那说好了。”

路麟城嗯嗯几声。然後机身突然一阵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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