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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宁桥凑到姜毅的身边,“昨晚没睡觉?”
姜毅黑着一张脸:“我初七就要走了,假期过得怎么这么快?”
“那你票买好了吗?”宁桥问他。
“明天去买。你呢,你买票了吗?”姜毅问,“不是说要出门了?”
宁桥这才反应过来,他也应该去买票了。
“他不买票,他开车去。”向驰安接了话。
姜毅和梁杰都看过来:“他证都还没有呢吧?”
宁桥赶紧说:“我等车管局开门就去拿证了,我现在开车开得很好了。”
向驰安一直有教他开车,他也学得很好很快。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走到了办喜事的那家人门前了。
他们家的院子并不大,里面摆不了那么多桌子,所以在院子外面的路上,也摆了桌子。
向驰安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宴席,桌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塑料膜,塑料膜上摆着些花生胡豆瓜子的,还有零星的几个糖,菜还没上,桌上除了这些小东西,就是一瓶谷丰二曲和一瓶豆奶。
他们先去了前面写礼的地方,把礼钱给了,向驰安看了一眼,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六块八块十块的,他给的二十已经是很多的了。
姜毅和梁杰不用随份子,因为他们那一份他们家里人就已经给过了,他俩还没结婚,就不需要单独给一份,随后他们四个人找了张没什么人的桌子上坐下。
向驰安看着眼前的宴席,又看向一边的水泥地,如果不是摆了桌子,这里根本就不像要办喜事的样子:“新人呢?”
宁桥给他解释:“这会儿迎亲去了,听说新娘子是隔壁县的,接亲回来时间挺长的。”
果然如宁桥所说,接亲回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新娘子不像向驰安想的那样穿着纯白婚纱,而是盘了头发,头发上插着一朵塑料的红花,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袄,红袄里面是一件大红色旗袍,脚下是一双大红色的靴子,鞋跟很高。
新郎跟他想的没什么差别,穿着一身不是很贴身的西装,胸口也别着一朵大红色的花,下面的条上写着新郎两个字。头发上打了很多摩丝看起来头发都是棱角分明。
村里的司仪并不专业,讲话的时候也总是往下三路的方向讲,吃饭的人都在应和,新娘子的脸很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
在仪式进行的时候,桌上的菜也陆续地上来了,上的菜凉菜居多,等仪式结束就能动筷,向驰安看着桌上的菜,卖相倒是都还好。
他们这一桌上几乎都是些年轻人,还有两个小孩儿,宁正也坐在他们这桌,想也知道要是他跟二叔他们坐在一起,在今天这个场合下,他得被骂成什么样子。
宁桥一直在给向驰安夹菜,他已经充分知道了向驰安吃饭的喜好,给他夹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向驰安本来以为这样的宴席味道不会怎么样,毕竟大家的礼给得不多,席再做得好的话,必然是亏本的,但没想到这味道竟然还不错。
宁桥看出他的疑惑:“来做宴席的都是附近熟悉的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一次做不好,可能一辈子都没什么生意了,所以自然是要在价格合适的情况下,要做到最好,所以我们这里的坝坝宴是最好吃的。”
凉菜过后是烧菜,烧排骨,烧丸子,一道土鸡汤,蒸烧白,蒸糖肉,最后一道炒素菜。
向驰安吃得差不多了,宁桥才开始自己吃饭,姜毅看得牙酸,觉得宁桥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气不过一脚踢了过去,宁正嗷地叫了一声。
宁桥赶紧去按桌子,生怕他们动作太大把桌子弄翻。
碰上新娘子和新郎来敬酒,宁桥跟新郎不算熟,新郎比他们要小一些,见到他们都叫哥,他今天高兴,虽然有帮着挡酒的,但他也喝了不少,喝到这里之后,新郎已经醉了。
他醉眼迷蒙地看着向驰安:“这是桥哥的对象吧,长得真好看。”
桌上的人呼吸一滞,姜毅更是睁大了眼睛,随后瞪了宁桥一眼,眼睛里说着看吧,这就是你们不注意的下场。
新娘子使劲儿掐了一下新郎的胳膊,随后对向驰安赔笑:“不好意思,他喝多了,胡说八道的。”
新郎痛得一个激灵,但还是没太清醒:“媳妇儿你掐我干嘛,你看桥哥对象,长得是比你还好看呢。”
新娘子又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脚,恶狠狠地盯着他,随后跟向驰安道歉,匆匆地结束了这一桌的敬酒,姜毅凑到梁杰身边:“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
梁杰低声说:“你再大声点,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看他那样,不就是喝多了说胡话嘛。”
姜毅抬头看向驰安,他的头发又长长了,确实有点男生女相,说一句漂亮也不为过,他们第一次见向驰安年的时候,没喝多都有这个想法,更何况新郎官还喝多了。
姜毅松了口气:“还好没暴露。”
宁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什么暴露不暴露的,我们是地下党接头吗?”
“那你们这也差不多了。”梁杰悠悠地来了句。
宁正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散了席之后,院子里围起了牌桌,打麻将的,打长牌的,斗地主的,宁桥问向驰安想不想玩,向驰安摇头,他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一起玩,于是他们四个就走了,主人家拿了回礼,是一袋炒花生和一根毛巾。
走的时候,宁正也跟他们一起。他现在是能躲开二叔二婶就要躲开,不然总是被唠叨。
宁正凑到宁桥的旁边,悄悄说:“哥,我昨天去外婆家,看到了上回我妈给你介绍的对象。你为什么不喜欢啊,我看小姑娘长得挺好的,还会读书。”
走在前面的向驰安突然回头,嘴唇勾了勾,目光沉沉地看着宁桥。
宁桥瞪了一眼宁正,好好的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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