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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禅让帝位的时候,大羽快要过年了,两人包袱款款,卸下皇权重担一身白衣而去,如约到了太素山。
回想起来,自打在秋时接下药王谷的请香帖任务,之后一系列惊变发生,竟就没机会再回来了。如今重新踏足山门长阶,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沈辞脚步轻快蹬上石阶,转身看宋璟,“你还记得吗?我们当初一起扫过山门呢!”
宋璟不疾不徐随在其后,“记得。”
“那会儿我们还在上学堂呢,是我跟洪真师兄被罚的,我还拿墨汁弄脏了你衣裳。”
沈辞怀念当初,他在玄清派弟子中那是混得开的,不像宋璟成日冷着脸拒人千里,也不像单郁成日黑着脸凶神恶煞,自己的人气和人缘都是顶好的,“这么久才回来,大家伙儿还有小师妹一定很想我们。”
长川居,钟灵儿提剑出门,一身白袄子与门扉外边堆的雪团融为一色,天冷搓着手,抬头瞥见前方走近的人影,立即喜笑颜开,“大师兄!二师兄!”
沈辞也激动开怀地张开双臂,大喊一声:“灵儿!我们回来过年啦!”
钟灵儿笑脸消失,“呃……你俩要回来住啊?”
“嘿!你这什么态度,师兄回来你不高兴啊?”
沈辞宋璟学成出师之后,长川居就空下来了,钟灵儿嫌住在归鸿居被钟远鹿竹管着,所以就又搬回长川居,眼下沈辞宋璟回来小住,钟灵儿又得当电灯泡。
钟灵儿双手叉腰站在院门口,愁眉苦脸看着两个师兄并排而立的身形,“你俩天天黏在一起,腻得慌,忒碍眼了,我还是搬回归鸿居吧。”
宋璟问:“师父师娘安好?”
“都好。”钟灵儿拿仙灵剑的剑柄杵了杵沈辞胳膊,“你真不当皇帝了啊?”
“小爷退位让贤了。”沈辞打量小师妹,“大早上拿剑去哪里?”
钟灵儿摆出正色,“去一趟太玄峰,找师祖,做晨修。”
“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游心师祖好厉害的,她传授了一套剑术给我,于我突破近期瓶颈多有助益,我当然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更要刻苦些。”
时至年节,不少弟子回家团圆,门派功课都停了,正是最松快的时候。今年钟灵儿也到年岁去参加太玄峰历练,得到游心看重教导,近期一直在太玄峰闭关修行,年前几天才被放下来。
沈辞心头一顿,觉得怪异,小师妹还是那个小师妹,但是眉眼气韵隐约与往日里不一样了,上下一圈打量,咂摸道:“大过年的,你穿这么素呢?”
钟灵儿道:“这不就是门派校服,你太久不穿,记不清了?”
“这才奇怪啊,从前你恨不得将所有颜色都挂身上,一到休假,从来不肯穿校服,如今怎么转性了。”
“呿,懒得理你,走了!”
目送钟灵儿远去的背影,沈辞奇道:“几月不见,这丫头咋变得这么勤奋?游心师祖给她灌什么鸡汤了?”
宋璟淡然道:“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回屋稍作休整,便去归鸿居问候师长,再出来时,长川居已经聚满了人,一看全是太素山昔日相熟的子弟。
沈辞兴奋道:“洪师兄!好久不见!你们怎么没回家啊?”
洪真道:“我家就在山脚下,不着急回去,听说你俩回来了,不得来看看呢。”
沈辞宋璟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太素山,还没归家的弟子全来串门了,其中就有单郁和洪真。洪真一点没变,单看着还是蛮健壮的一小伙儿,就是他同门师兄单郁块头太大,显得洪真又黑又瘦,不知他们师父怀宵长老怎么养徒弟的,一个两个肌肉块练得这么好。
洪真扬手拍在沈辞肩膀,“你小子,真不做皇帝了啊?”
又是这个问题,沈辞抬腿回敬他一脚,“我要还是皇帝,你现在就得给小爷跪下。”
洪真放声大笑,一群人全部围上来,就是除了单郁还能坦然上前跟宋璟寒暄两句,其他人全都不太敢接近宋璟。
天地间千年一次的化神飞升,转头又被蓬莱判下九州,带着一身诡秘的逆天修为,从前宋璟就不好接近,如今更觉他周身神光浩渺气势咄人,大伙儿暗中投向宋璟的目光都带着艳羡与敬畏。
沈辞试图打破僵局,“离开这么久,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呢?”
洪真快言快语,“最新鲜的就属你俩的事儿了,掌门为此头发愁白了两撮,哈哈哈……”
“……”周遭一片沉默,这天又聊死了。
宋璟轻咳一声,“诸位,难得一聚,不如去吃酒?”
“对!吃酒。”沈辞立刻拎出乾坤囊,“这回上来专门囤的好酒,今天谁都不许跑,一醉方休!”
“好好!!”所有人一呼百应。
“哎!这什么东西?”这时,洪真突然注意到沈辞脚边小小一团紫黑色的毛绒物什。
正是魔狰兽,沈辞忙叫:“你别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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