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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娥皇浑身气息没有变,还是化神巅峰的修为。
怎么会有渡劫神境。
是剑心剑脉的融合,才刺激到了这玩意吗?
还是只是恰巧这几件事撞到一块了?
姜印容面色是这几人里最平静的,但她心里的波涛骇浪不亚于两人,因为比起青度和越蓬盛,在姜印容还是姜英的时候,十年前她见到的邹娥皇,本就是大乘。
一个人会经历两次渡劫神境么?
姜印容想起了先前自己给邹娥皇搭过的脉,瞬间又有一丝对于之前邹娥皇修为的怀疑,那样坑坑洼洼的经脉,细如丝的灵根,邹娥皇之前大乘之时,真的能用这样的灵脉挺过渡劫神境么,会不会只是躲开了。
然后直到现在,剑心剑脉打破了邹娥皇身体的平衡和封印,才把这渡劫神境从角落里放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睡吧。”
她将邹娥皇放到软榻上。
姜印容英眉之下,是一双淡薄的眼。
这眼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姑娘。
里面有她本人都不懂得的惊涛骇浪。
等邹娥皇一觉醒来,姜印容想,或许会没通过渡劫神境的历练,剑心剑脉也没有融合,什么都没了。
就像自己当初那样,千辛万苦,从皑皑白雪里走出,战胜了死亡,却没有赢得人心,最后隐姓埋名,做个逃兵。
又或许,一觉醒来,邹娥皇会被全世界拥抱。
剑心剑脉修为,这世界上众人欠她的伤她的,都会回来。
可是。
可是,姜印容忽然察觉到一滴泪从自己的眼角滑下。
她在为邹娥皇哭?
是的,在为邹娥皇哭。
姜印容哑着音自语道:“在我还叫姜英的时候,我难过过,失败过,胜利过,骄傲过,但我不曾后悔过,当年我想我就该过这青史留名的一生,命运何其成全我,成全我的野心勃勃,也成全如今的我。”
“可是邹娥皇,为何命运偏偏不肯宽宥你。”
姜印容又想起了那场苦寒的雪,在雪山上,脚印不过是眨眼就会被冰雪埋没,行人无法回头,因为来路早已消失,只能不断地向前。
邹娥皇好像一直在这样的雪里。
“你明明那么想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你明明从来走的都是中庸之道,可是为什么命运每次都要和你这样开玩笑,要你非胜即败,非死即伤?”
要你走一个极端。
一鸣惊人或者落落寡欢。
极端对于天才来说或许是求之不得。
可邹娥皇和她不一样,和青度不一样,和宴霜寒不一样,和容有衡不一样,邹娥皇甚至从来都担不得天才二字,她只是想走一条普通人的路。
不放弃,普通人也能走下去的路。
但命运却总是喜欢把这人架在天平的中央,要么应有尽有,要么一失全失。
雪洞里,邹娥皇最常跟姜印容说的是别怕,别惶恐,别担忧。
但其实一直说不要怕的那个人,才是真正害怕的那个。
因为这姑娘自己在害怕担忧惶恐,所以才会想对旁人说,不要怕。
可谁会问她怕不怕。
谁会问邹娥皇怕不怕?
好像众人都默认了,这个姑娘一定和那柄古朴的黑剑一样,不与世俗流,不怕世间险。
姜印容慢慢绕着邹娥皇被汗渍打湿的曲发,眼中映着那朵明明灭灭的红莲,心想,那么就我来吧。
不要怕,这次由我对你说。
邹姑娘,不要怕。
……
妖界,猪州。
人界已经有些许寒的秋,一界之隔的妖界,却还是烈阳当空挂。
苟长老化作原型地窝在洞穴里。
作为一只狗妖,准确的来说是一只纯血天狗后代苟宁一直觉得自己的狗生顺风顺水,虽然吧实力不强,但是血脉占优势,哪怕是二十年前妖族人人喊打的时候,它也过的很滋润。
所以它不理解痛心疾首的包长老,也不理解颓废呐喊的佘长老。
它觉得,哪里就到这种地步了呢,再说妖界就算完了,又干卿何事,说句不好听的,二十年前根本没妖界这玩意,二十年前天下十四州都是人族的,妖人人喊打,不也这么过来了么。
而有了妖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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