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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愣了愣神,我刚刚和男朋友跟肖路说了那麽久的话,他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这个阿姨还知道我喜欢吃什麽。
我按照来之前想好的话语焉不详地圆了过去。见阿姨仿佛还要追问,我计上心头,扶着墙一个趔趄,虚弱道:“桂姨,我头有点晕……能不能带我回房间?”
“哎呦!怎麽还头晕了呢。”桂姨忙不送来扶我,“中午喝酒了吗?”
她个子矮,但身躯比较厚实,熟门熟路地扶着我往一个方向走,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迫不及待想去房间里看看了,我感觉我的房间有点远。
我房间会有我上学时的东西吗,会有同学册吗,会有以前朋友送我的的礼物吗?
会有照片吗,会有奖状吗,会有任何有关男朋友的东西吗?
我一边顺着桂姨的话,一边天马行空。
突然想起什麽,桂姨脚步滞了一霎:“要不我带你去客房?客房比较近。”
我顺着她的步伐踉踉跄跄地走,闻言立即拒绝了:“不用,回房间就可以了。”
桂姨沉默一会,“真的可以吗?你好像很不舒服。”
在我的坚持下她最後打消了带我去客房的心思,转而狐疑地闻了闻空气,“我没闻到酒味?”
她又凑近我闻了闻,我不适地拉开了一些距离,动作幅度大了一些,颈上的牙印漏了出来,而她的身高恰好就对上了那道痕迹。我看见她眼睛逐渐直了,然後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像在消化一般慢慢地擡头看了过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衣领,“嗯……没有喝酒,最近身体比较虚,容易头晕。”
桂姨干笑了几声。
这句话之後,她之前的热情就消失殆尽,被我靠着的身躯僵硬如铁,我心虚下搭的几句话都被她不冷不热地打了回来,最後只能知趣地闭上嘴。
我原本以为她突地冷下来的态度只是我的错觉,直到我在机缘巧合下听到了她在小隔间里面说的话。当时我出了房间,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别墅里乱转,妄想着能找到书房在哪里。
她说:“……不行,我等会要去医院看一下。”
另一个声音半信半疑,“不就扶他回房间吗,也不用吧,阿桂,你是不是又夸张了啊。”
“夸张个鬼哦!你看他瘦了这麽多,还虚成这样,走个路都能晕!以前可能蹦跶了,十二月穿得少少在那里晃。”
那个人嗓音低了下来,神神秘秘地问:“他是不是真的和男人……”
桂姨声音也跟着低下来,“绝对是,之前小路和我说过,我还不相信,唉!我和你讲,他脖子上还有一个咬痕,红的很,一看就是刚弄的,哪个女人会在那个位置咬一口哦,那不就百分之百是男人弄的……”
另一个人“啧”了一声,“那这一年没什麽声响不会就一直跟着男的吧?……我听我女儿说,同性恋很容易得脏病的。那我等会帮你和管家说一声,你赶紧去看看。”
“嗯。”桂姨又叹了口气,“花了那麽多钱送他去国外读书,读了什麽?真是作孽。我也算是看他长大的,好端端的,怎麽就去卖屁股了呢……”她带着一些鄙夷冷声道。
“不过他身边那个男的,牛逼得很!什麽什麽公司的总裁。”
那个人低下声音,“不会就是看人家……”
“谁知道呢。我根本就想不通怎麽那种人会和他混在一块。”
“你别说,他长得是挺俊的,毕竟他妈长成那样。”
“啧。”桂姨道:“也就只有脸了,我和你说,一个大男人就只靠脸都不知道是什麽事儿……之前肖老先生的遗嘱你知道吧,给了他的股份比给小路还多……不就是因为他眼睛像肖老夫人吗。”说到这,她的语气变得极其气愤:“他有什麽比得上小路的?说到这个我就气!肖老先生那时候真是晕了头!”
另个人沉吟了一会,笃定道:“我觉得是肖老先生把他惯坏了,我记得他以前的确是什麽都不行……但肖老先生就是给他这麽多……可能让他觉得走这些歪门邪道就可以成功了吧。”
“溺爱果然会毁了一个人!”
虽然隔着一扇门,但我就像已经看到了桂姨摇着头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舌头无意识地舔弄着牙根,仿佛通过这个就可以让我保持与刚刚在房间里的冷静心绪。
事实上,我的确保持着冷静,我盯着眼前这扇门,好整似暇地思考。
我想要不要敲门让她们噤声,慌乱地开门之後我站在门外笑眯眯地明知故问:你们在说什麽;然後观赏做贼心虚的她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画面。
我想要不要直接破门而入然後直接反驳她们说的每字每句,骂了个爽之後仗着姓肖和男朋友,把她们辞退。
我思索了半晌,直到一种无趣感慢慢地浸透了我的心脏,我想,没意思透了。
就像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候的想法一样,就是没意思透了。
看她们後悔的样子有什麽意思,她们……根本就不值得我花费一星半点儿的心绪。
我回忆起刚刚在房间里好奇地翻自己以前的衣服的时候,一个女人冒冒失失地开门进来。当时我在衣柜旁边,闻声擡起头,还没问干什麽之前,那个人就先疑惑地开口了:“你在杂物房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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