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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栀拦不住人,只能朝一旁跪着的宫婢们使眼色,其中跪在最角落的宫婢趁着齐妃带人闯入殿门,无暇顾及她们的间隙,悄悄的起身往宫门外跑去。
南溪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在破门之前,他已经取过外袍披在肩上,打理了一下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而后双手撑着身体挪到了床边,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齐妃破门而入,气势冲冲的转过外间撩起珠帘往里看,不期然与南溪四目相对。
南溪的那张脸实在是美丽,一身病气透着几分颓败萎靡,明明脆弱得好似一折就断了,可那双明亮的双眸却如同傲立风雪之中的寒梅般坚毅。
齐妃第一反应竟不是嫉妒,而是想,若是换做她是祈战,大约也是会把人强抢回来的。
“齐妃娘娘。”
身旁的宫婢小声唤了她一声,齐妃恍然回神,脸颊上飞速染上一抹绯红。
旁人只当她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为自己方才的念头感到荒谬。
眼前这个男人在跟她抢陛下的恩宠,她竟被对方的美貌所迷惑了!
也难怪祈战回来后便一直陪着这狐狸精,后宫院门都不肯踏足一步!
齐妃恼羞成怒,高抬着下颚,趾高气扬的冷笑道:“好个没规矩的东西,见了本宫竟敢不跪!”
南溪自知来者不善,他并未向齐妃示弱,而是淡然平静的说:“我腿脚不便无法行礼,还请齐妃娘娘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齐妃并不知南溪有腿疾,她还当南溪仗着有祈战的宠爱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竟连行礼都不肯,那不是在打她的脸是什么?
“腿脚不便?本宫看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齐妃越发怒火中烧,自觉被冲撞得在下人面前没了面子,当即借题发挥,指挥着身边唯二的太监小海子与三喜道:“既然你腿脚不便,那就由他们帮你一把吧,省得回头说本宫刁难你。”
她话音落下,小海子和三喜便撸起衣袖往南溪逼近。
这时青栀挣脱了那两名宫女的钳制,一把扑到床榻前将南溪挡在了身后。
“齐妃娘娘,殿下确实是腿脚不便且尚在病中,可经不起任何折腾。”
“这要是跪出个好歹来,奴婢可没法跟陛下交差啊。”
“还是奴婢代殿下给您行礼磕头吧。”
她朝齐妃跪下,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南溪瞧着心中不是滋味,正要伸手去拉青栀起身时,齐妃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的低吼:“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一个贱奴才来自作主张?”
“本宫管他是腿废了还是马上要病死了,宫中的规矩就是规矩,他不跪也得跪!”
齐妃这架势哪是为了什么后宫规矩,分明就是在给南溪一个下马威,势必要将他压下一头才肯罢休。
南溪瞬间捏紧了拳头,心口一股子火气往上直冒,诚然他现在只是一介任人欺辱的阶下囚,可若是太过分了,他未尝不可鱼死网破。
南溪目光隐晦的撇了一眼齐妃头上镂空镶玉蓝宝石金簪。
齐妃并未察觉南溪眼中的凶狠之意,朝一旁不知所措的两个太监发难:“小海子,三喜,你两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把他拽下来!”
小海子与三喜再次撸袖上前。
“你们敢!”
青栀忍着身上的疼站了起来,双手张开就拦在了两人面前。
“我们家殿下那是被陛下当成眼珠子护着的,碰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你们今日敢动殿下一下,也不怕回头陛下回来知道了砍了你们的脑袋!”
其实青栀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什么底气,她只是为了搬出祈战震慑齐妃和她的宫人们而已。
她想话都到了这个份上,齐妃娘娘顾及着陛下,怎么也该有所收敛,怎知齐妃却是听得酸水直冒,咬着贝齿气得眼眶发红。
她与祈战是表兄妹关系,祈战还得喊她她父亲一声舅父呢。他两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表哥更是刚登基就将她纳入了后宫封了妃。
捧手里怕碎了含嘴里怕化了?她都没能得到这种恩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凭什么!
齐妃绝对不允许有人能踩到她头上,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没用的废物!”
齐妃狠狠的瞪了两个太监一眼,而后一把推开挡在了前面的青栀,扬手抬起就要给南溪一巴掌。
南溪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乖乖挨打,但在往后缩的前一秒,他隐约听到外间传来宫婢的声音:“陛下,齐妃娘娘就在里头为难我们家殿下呢,您可得为我们殿下做主啊!”
电光火石间,原本该后躲的脸非但没躲,反而还迎了上去,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南溪皮肤白,瞬间就红肿发涨了起来,一个醒目的掌印印在了脸上,还有一道被指甲刮破了皮渗出了血的伤痕。
祈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出闹剧。
“你们都在干什么?”
祈战的嗓音压抑低沉,带着微不可查的愠怒,他看了一眼抬手捂着脸一言不发的南溪,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暴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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