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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用……”幼崽嘟嘟囔囔,金弓挂在腰间,垮着一张脸,凑到嬴政旁边。
“是器物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嬴政问。
“……”李世民踌躇了几秒,不得不承认道,“大概,是我的问题……”
“庖丁解牛,轮扁斫轮,因何得心应手?”嬴政随意道。
“因为,练了很多年?”李世民脱口而出。
嬴政微微颔首:“你若有意,便该日日练习,锲而不舍。”
“哦。”李世民乖乖点头答应,“手疼怎么办?”
“伸出来我看看。”嬴政这才放下简牍,把目光完全投向他。
幼崽跪坐在他身侧,摊开两只小手。
握弓的左手掌心异常地发红,有种麻麻的涨涩感,火辣辣的。右手勾弦弹珠的几根手指,被勒出深深的印子来,大拇指似乎有些淤血。
“没什么大碍。”嬴政让人去拿药膏来,“初学者大抵如此。”
李世民其实并不在乎这点疼痛,但必须要凑到嬴政面前给他看,让他知道和惦记。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嘛。
紫云膏在嬴政指尖化开,带着冰冰凉凉的温度,点在幼崽柔嫩的掌心和指节,缓缓推平抹匀。
“紫色的。”幼崽嘀咕。
“有紫草。”嬴政淡声。
“好香。”幼崽动了动鼻子。
“川穹。”
“还有点涩。”
“地榆。”
“你怎么,都知道?”李世民奇道。
“用过。”嬴政简单道。
“就这样?”
“不然?”
李世民笑眯眯地八卦道:“你是怎么,受的伤?谁给你,上的药?”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嬴政冷冷淡淡地擦手,“好了,你自己去玩吧。”
“那我,去找祖母。”幼崽兴冲冲地跳起来,两只小手涂了不少药膏,像被画了画似的,晕开大大小小的紫色云朵,古古怪怪,可可爱爱。
“嗯?”嬴政惊觉,“回来。找她做什么?”
“打听一下,你受伤的故事呀。”幼崽乐呵呵。
这几天他话说多了,好像越发流畅自然了,果然语言这东西,需要多多练习,熟能生巧。
“兴妖作怪。”嬴政贬了一句。
“才没有。”李世民辩解道,“我是在与祖母,交流感情。”
嬴政哼了一声:“她没空理你。”
赵姬正忙着搬家呢,哪有空敷衍这废话一箩筐的调皮鬼?
“移居的事,又不需要她,亲自动手。”李世民自有他的一套逻辑,并且能自圆其说,“我去和祖母请安,问她,你小时候的事,祖母肯定,愿意告诉我。”
赵姬和嫪毐鬼混的地方,嬴政怎么可能愿意让这孩子单独跑过去,谁知道他会撞见什么,发生什么事?
“过来,坐好。”嬴政命令道。
“哦。”幼崽答应得总是很积极,笑得很灿烂,扑通一下跪坐在软垫上。
“坐正。”嬴政颇为挑剔。
“唔……”李世民看了看姿态永远端正挺拔的嬴政,迟疑道,“我有个问题。”
“?”
“你在这里,坐这么久,不会腿疼吗?”他真的很疑惑。
“有支踵。”嬴政不明白他在疑惑什么。
支踵,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凳子样的玩意儿,跪坐的时候放在屁股底下,起到一个支撑作用,不至于一直压着自己的腿脚。
“那也疼。”李世民坚持自己的观点,举例道,“最多,一个时辰,腿就麻了。”
“娇气。”嬴政现在赞同芈夫人的说法了,这娃弱不弱不知道,但是真娇,手上连皮都没破,都要巴巴地来喊疼,跪坐一会儿就嫌不舒服。
不舒服能怎么办?礼仪就是这样的,难道还能箕坐不成?
李世民更疑惑了:“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非要跪坐呢?”
“这是什么问题?”嬴政和他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对方脑回路清奇。
“你看,这个支踵。”李世民把这不叫凳子的小凳子拖过来,双手张开,比划比划,“如果做大一点,再大一点,就可以坐着了呀。干嘛非要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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