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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铮想着闻淞应该没带药,说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借药。”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小药店关门,他们团队对这片地方不熟悉,只有早上买饭时会溜达几分钟,但会确保宾馆始终在自己视野之内。
小诊所只有本地人才会知道位置,他一个人外地来的,冒雨摸黑找诊所,无疑是大海捞针。
助理走了,休假一天的司机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夜雨天行路视线不好,道路曲折,泥泞,贸然喊司机过来,万一出了意外他要担责任,又或者,中途下起暴雨,轮胎深陷泥潭,司机被困在原地救援。
怎麽想,最终的结果都指向麻烦,会出大麻烦。
他没车,只好将为数不多的希望寄在沈玉铮身上。
沈玉铮把他的衣服解开弄乱,走前贴心地整理好,不脱下衣服,他很难相信自己过敏了。
他什麽感觉都没有,不疼不痒。
闻淞走到玄关处的全身镜前,没有刻意地去看过敏症状,轻轻瞟了眼,脖子後面丶锁骨处惨不忍睹,裸露在外的皮肤,只有自身可见处得到幸免。
他无法积攒勇气再看第二眼,眼前发黑地躺回去缓了很久,想起中午时的异常。
大概就是那时有的。
身体给过他几分钟发现的机会,他没有把握住。
敲门的声音十分大,像是要把房门砸穿一般。
闻淞警惕,敲门的人不是沈玉铮,沈玉铮斯文,行为没那麽鲁莽粗暴。
他不确定要不要开门,犹豫再三,坐在床边没动弹。
他的露脸,可能会给沈玉铮带来不小的麻烦。
雨越下越大,雷电轰隆作响,紫色闪电劈开密布的乌云,为无尽的黑夜增添一抹诡谲的色彩。
沈玉铮还没回来,闻淞站在窗边,窗户是坏的,锁不上,落在窗台的雨滴子溅到他身上,打湿了睡衣,晕出很深的痕迹。
夜晚吞噬了所有光线,像是一块巨大的幕布,压得他一颗心脏揪紧,如同行走在雾中,摸不清身边路,看不见远方人。
打了电话没人接,就在闻淞快等疯的时候,沈玉铮带着满身的雨水,将一盒药放在他的手心。
“你出去了。”闻淞肯定。
肩膀淋湿,头发滴水,沈玉铮成了落汤鸡,依旧有条不紊地将破旧的伞收起来,塞进褪色的配套收纳袋,“他们一圈人活得糙,出门不带药,我只好问了前台的小屁孩诊所在哪,碰碰运气。”
沈玉铮:“这麽大的镇,就一家药店,还早就不开了,诊所开在别人家里面,我第一次敲门,还以为找错了,耍了个小聪明,知道这个天没人在外面晃荡,多问了一句诊所在哪。”
“这伞他们借给你的?”闻淞问道。
“是啊。”
沈玉铮出门没带伞,他是想找编剧问下有没有过敏药膏,编剧说没有,然後与他共同问遍了团队,没有一个人有。
刚开始的伞是借编剧的,但编剧五块八买的伞质量太次,抵不住狂风暴雨地袭击,半路阵亡。
沈玉铮眼神催着他涂药,“明天要找个机会还给诊所。”
不仅如此,他还要给编剧转五块八,另外付些雨伞赔付。
“我去吧,你把位置告诉我。”闻淞装模作样看了下药盒印刷的用药指南,症状似乎可以对上,他拆开包装,药膏盖子反转对准封口的铝箔纸,严丝合缝卡紧,轻按捅开。
闻淞伸手,“棉签呢?”
沈玉铮大脑宕机,拿了药膏就走,哪能想到棉签这回事,他用坚定的口吻道:“我去借。”
闻淞拽住他,“别忙活了,没有也行,你去洗澡吧,着凉就不好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用,用不用棉签也无所谓了。
沈玉铮坚持去做,闻淞拦不住,从他手中接过三根棉签,损了一句,“沈导演,你这个姿势好像在给人上香。”
闻淞涂药的方式奇特,他不用眼睛看,睁着眼睛瞎涂,记住大抵位置,凭着手感涂抹。于是药膏分布不均匀,後背以及其他涂不到的地方,闻淞请沈玉铮代劳。
沈玉铮皱眉头,有的地方药膏积在一起没涂开,沾在衣服上,有的干脆没涂。
闻淞光裸着上半身,随性道:“你来吧,涂完我好睡觉,今天太困了。”
多看一眼密集的红疹,都是对闻淞眼睛的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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