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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温凝盖上盒饭,单手端着扔进垃圾箱。&esp;&esp;转身时撞到一位小朋友,眼睛红红的,抓住她的衣角。&esp;&esp;女生半蹲下来,伸手摸她的脸,非常生疏地打手语:[怎么不去午睡?]&esp;&esp;小朋友眨巴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滚下来,小手在空中比划:[姐姐,有人欺负我,我不敢回去睡觉。]&esp;&esp;温凝皱眉,抬手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印象中,小妹妹上午时还扎着两根俏皮的马尾辫,现在已经被弄得乱糟糟了。&esp;&esp;牵着小妹妹的手来到另一间教室,或者说是他们的睡房。&esp;&esp;又蹲下来,温凝问:[你的床位在哪儿?]&esp;&esp;小妹妹指了指靠窗的位置。&esp;&esp;温凝带她过去,扶着她上床,却看见隔壁的小男生狠狠地推了她一下。&esp;&esp;男孩子没有睡觉,床是挨着小妹妹的,在她盖被子时扯了一把她的马尾辫。&esp;&esp;小妹妹哭了出来,她发不出声音,张着嘴无声抽泣。&esp;&esp;“你做什么!”温凝厉声呵斥,注意到小男孩的助听器,“你为什么欺负她?”&esp;&esp;小男孩全然不在意,甚至俯身过去又想抓她的辫子。&esp;&esp;温凝眼疾手快,一把擒住了他的胳膊。男孩子虽然只有十来岁,但力气也已经很大了——是雄性天生的力道,才让他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小妹妹。&esp;&esp;“她、她久……智导哭!”小男孩气恼地要收回手,但是比不过温凝的力气。&esp;&esp;她就知道哭?温凝想他是这个意思。&esp;&esp;争吵声引来了老师,赵春花疾步而来。&esp;&esp;看见了这样的情形,她严厉地训斥:“何小龙,你怎么又欺负粒粒?再这样我要喊你爸爸妈妈来,把你带走了!”&esp;&esp;严师有气势,叫何小龙的男孩儿立马没了刚才的嚣张,乖乖地躺下闭眼。&esp;&esp;抱起粒粒,哄着她不再哭泣。&esp;&esp;“赵老师,您给她换个床位吧。”温凝说。&esp;&esp;赵春花怀里拥着粒粒,为她擦拭泪水。轻叹了一口气,她说:“床位太紧缺了,靠窗的位置不是很好,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换。”&esp;&esp;温凝沉默了半晌,看着粒粒的睡颜,轻声道:“他为什么总欺负她?”&esp;&esp;赵春花小心翼翼地将小妹妹放回床上,为她盖上被子。&esp;&esp;转身去看温凝,开口道:“走,我们出去说。”&esp;&esp;“来这里的孩子,都是听障儿童。他们或先天疾病,或者后天导致,总之都是普通学校无法接纳的可怜孩子。”赵春花为温凝沏上一壶茶,淡淡地说道,“小温啊,你知道吗?他们之中,有些人家里条件特别艰难。我们这儿说来也算是半个福利院,能伸出援手的,我们都帮助他们。”&esp;&esp;温凝手里端着茶水,沉默着没说话。&esp;&esp;赵春花叹了口气,在温凝对面坐下来。&esp;&esp;“刚刚那个粒粒,她家里条件特别差,前几年爸爸妈妈又生了个弟弟,本来生活就拮据了,因为多了一张嘴,所以直接把她丢在我们这里,两年没有来看过了。”&esp;&esp;温凝抬眼看她,皱起眉头:“这么狠心的父母?”&esp;&esp;赵春花笑着看眼前的小姑娘,轻轻摇头:“小温,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父母是没有资格被称为父母的。”&esp;&esp;温凝哑言,默默地抬起茶杯嘬了一口。&esp;&esp;“本来粒粒的性格就比较胆小,她家没钱给她买助听器,所以一直都不会说话。前段时间不知道谁起的头,说她的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尤其是何小龙,性子顽劣,总是逮着粒粒欺负,我也说过他好几次了。”&esp;&esp;“有些男孩子……小时候就是很顽皮。”温凝咽下滚烫的茶水,轻轻说。&esp;&esp;“不也全是,”赵春花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小温,你知道我们学校,前两年出了个很有出息的孩子吗?”&esp;&esp;温凝又看向她,缓缓摇头。&esp;&esp;她不是这所特殊机构的老师,这段时间不过是暑假的义工活动,还是父亲强制她来的。&esp;&esp;她本人说不上有什么爱心,甚至觉得照顾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还是一群不会说话,只会打手语的小孩儿。&esp;&esp;赵春花起身,从办公室的抽屉里翻出一份相册。&esp;&esp;打开翻找了几页,最后定在一张大合照上。&esp;&esp;“看,就是他。”老师枯燥的手指向照片里的少年——&esp;&esp;温凝瞳孔颤动两下,视线落在上面。&esp;&esp;“叫李随。”她说,脸上扬起笑容,“他啊,当年考了全区第一,被c大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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