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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
玉笺果然对她说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感到好奇,“是真的天上的仙?”
“自然,这位可是九重天外,灵霄宫中那位最尊贵的仙君。”
玉笺听得认真。
心想,原来云上的仙人,脾气竟然也这么不好。
“后来又起了血凰真火,焚天而起……奴家跪求了几个出现在黛眉岭的仙门弟子,才侥幸逃出升天。”
听说她离去后,琉璃真火三日不绝,几乎将西荒烧成焦土,妖界生灵涂炭。
画皮美人以袖掩唇,娇娇柔柔的捂着心口叹息,“那火势之盛,无人能逃,幸亏奴家出来了,否则这画皮鬼一术都要绝了。”
画皮鬼在黛眉岭时就是梨园戏班出身,侥幸逃得性命后,便在镜花楼讨生活。
那地方正卡在阴阳交界处,白日迎仙,夜间接鬼。
“后来听闻涧血城的魔将拿着画像来楼里寻人,便跟姐妹们一同投奔了那位魔将大人。”
玉笺蹙起眉,很是不理解,“你既然是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为什么不去安安稳稳度日?这里是魔域,你那些姐妹都……可能都不在了。”
“安稳?”美人轻轻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她这个说法很是奇怪,“姑娘这话说的好奇怪,奴家寻的正是魔域,越凶恶强大的才越好!”
玉笺不解,微微睁大了眼,“为什么?”
“因为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给我这等弱小妖鬼留的活路,奴家生来弱小,自然要依附强者。”
画皮美人认真道,“这世间本就不公,有人天生仙骨,有人落地成妖。奴家生来便为鬼蜮,无法改变,但总还能选条自己的通天路。”
玉笺听得怔然,差点被她说服了,恍惚间险些要点头称是。
美人又说,“现在这世间,妖界寂灭,仙要斩邪祟,鬼要自渡,唯有魔尊这里能找到一条生路。”
玉笺若有所思。
“待无尽海封印一破,这六界八荒,不就便是魔的天下了?”
在这浊世之中,谁不想踩着他人尸骨,往那高处爬呢?
别人能爬,她为何不能爬?
美人其实并未见过魔君真容,对这传说中的新君全凭臆测,听说这位凡人姬妾十分抗拒魔君,不愿见他。
一番思索,就以为猜透了这凡人姬妾在怕什么,柔声劝道,“魔物虽大多形貌狰狞,可正因如此才更显威能,这六界间的凶煞邪祟哪个不是生得可怖?魔还能迷惑六界众生的心智,强大非凡。”
玉笺闻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美人见状,以为她仍心存芥蒂,体贴的安慰道,“奴家晓得,凡人多惧异类之相。可姑娘你细想,六界间除凡人外皆有真身,许多金仙的法相也都丑陋非凡,凡事不能只看皮相,你看我,这幅皮相就是画出来的。”
听到这话,玉笺不经意间想到了见雪的巨大蛇尾。
她忍不住僵了一下,轻声问,“你不怕吗?”
美人掩唇娇笑,“怕?为何要怕?既来投奔魔界,自然要择良木而栖。”
是吗?
择良木而栖。
玉笺的目光落在那扇敞开的窗户上,窗外的天空黑压压一片,不祥的紫气在空中流窜不止。
她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大概是玉笺安静的太久,画皮美人疑心自己说错了话,眼波流转,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
“都说魔族凶烈,魔君倒是待姑娘体贴非常,奴家反而觉得比那道貌岸然的妖族和天族更知冷暖。”
玉笺仍沉默不语,有些出神。
画皮美人见状,心里开始慌乱起来,暗骂自己得意忘形。
她这条命是侥幸从一众镜花楼姐妹里捡回来的,心知肚明那些美人都没了活路。
刚才见这凡人女子柔弱可欺,对世间之事懵懂无知,一时竟忘了身份,忍不住卖弄起来。
如果因为一时多嘴惹了这凡人姬妾不高兴,等她出去告一状,在魔君身边耳语两句,那她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思及此,美人柔声找补,
“这些袖珍佳肴、珠玉法器,都是从其他几界带进来的,无尽海有大阵未解,想必要耗费许多魔气。若不是魔君如此重视姑娘,这些它界之物又怎能轻易带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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