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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连续下了大半个月,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地向大地倾泻着雨水。雨天虽然带来了凉爽,然而,这连绵不断的雨天却给人们带来了诸多不便。
街道上积水成河,行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开深水坑洼;农作物遭受水淹,农民们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辛勤耕耘的土地;房屋漏水、墙壁潮湿,居民们开始抱怨起这糟糕的天气来。
而就在这样的氛围里,杨廷和已经告病在家休息了整整半个月。他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花园,心情有些沉重。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闭门不出,对外界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自知身体并无大碍,但是想到那日的情景,心中仍是难以平复。但作为一名内阁的辅,见着雨竟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心思就转到了朝廷的安危上来了。他担心这场暴雨会引洪水,威胁到百姓的生存;他忧虑朝政的稳定,希望皇帝能够明智决策,处理好国家大事。
杨廷和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回忆起自己多年来为朝廷效力的点点滴滴。他曾与同僚们共同商议国策,为国家的繁荣展出谋划策;他也曾经历过风雨飘摇的时期,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智慧度过了重重难关。如今,虽然他暂时离开了朝堂,但他何尝不知,自己的心始终与朝廷紧密相连。
乾清宫中朱厚照与内阁仍在议事,相反,司礼监却只剩陈敬一人在了,张永去东西两官厅,听闻兵舍倒了几间砸伤了不少人;而谷大用那里也不好过。
苏进则被派去提督京城治安,说是治安实际上是监督官员,安排军士清淤、疏通一些河道泄洪。
张雄自被安排监管皇庄、皇店后,也很少进宫,这次连绵不断的雨让皇庄损失惨重。
魏彬则被安排巡视州县去了。
朱厚照看着坐在下面的蒋冕、梁储、毛纪,还有即将就会组织廷推进入内阁的毛澄说道:“淫雨伤稼,这几日顺天府及下面的州县都有奏报。朕心中不安,安排司礼监魏彬、苏进去了州县,看来这次秋收不好。”
毛澄说道:“启奏陛下,九州万方,岂能处处风调雨顺,臣建议陛下下谕旨令钦天监择日斋戒祈祷。”
朱厚照闻言并未答话,
蒋冕说道:“可派大臣代陛下分别祭祀天地、社稷、山川及城隍之神。”
朱厚照说道:“可。定国公、武定侯及毛卿,分别祭祀。”
此时刘全忠说道:“万岁爷,刚刚外面来报,杨阁老请求觐见。”
朱厚照闻言忙说道:“快请杨先生进来,记得打伞。”
一会儿,杨廷和便进了宫来,见众臣皆在,便对着朱厚照行礼参拜,朱厚照忙说道:“平身,刘全忠,赶紧给杨先生搬椅子。”
刘全忠忙搬来椅子。杨廷和道:“臣谢陛下隆恩。”
朱厚照关切地问道:“杨先生如何,好些了么?”
杨廷和答道:“谢陛下关怀,臣好多了,见这雨连日不断,臣内心焦急故而进宫面见陛下议事。”
朱厚照道:“杨先生公忠体国,劳心国事。实乃诸臣楷模。”
杨廷和向蒋冕问道:“各地奏报情况如何,工部、礼部、都察院可有预案?内阁票拟如何?”
蒋冕一一作答。
杨廷和闻言颔说道:“皆有前例,照例办事就不会有大的差错。”
接着又对朱厚照说道:“启奏陛下,这雨连日不断,必定影响秋收,可令户部、仓场仔细盘查仓庾,同时则御史巡查地方州县预备谷粟是否按本处民众多寡足照备用,如现管库支杂,管库不敷而无奏报者,按律治罪。”
朱厚照闻言:“杨先生考虑周全。”
此时毛纪补充道:“启奏陛下洪武二十六年定:凡各处田禾,遇有水旱灾伤,所在官司,踏勘明白,具实奏闻,仍申合于上司,转达户部立案,具奏。差官前往灾所,复踏是实,将被灾人户姓名、田地顷亩,该征税粮数目,造册缴报本部立案,并写灾伤缘由,具奏。臣请陛下下谕旨重申该定。”
朱厚照答道:“可。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一曰散利,二曰薄征,三曰缓刑,四曰弛力,五曰舍禁,六曰去几,七曰眚礼,八曰杀哀,九曰蕃乐,十曰多昏,十有一曰索鬼神,十有二曰除盗贼。州县奏闻,务必真实,户部差官复踏亦要求实,这事项一来一往有两月有余,秋灾不可延过九月。”
众人闻言说道:“是。”
朱厚照说道:“陈敬,你今日将各先生所议写出来,批了。”
陈敬说道:“是。”
朱厚照说道:“荣亲王的册封礼嘛,就取消了吧。”
杨廷和闻言道:“陛下,此事不可。虽说荒政眚礼,但总有一天雨会停下来的,到时候择日举办即可,怎么能废去呢?”
朱厚照闻言道:“又要耗费众多钱财,能省点就省点了。”
杨廷和闻言心中腹诽道:“你真是不让我省心啊,想着你自大安,说的那些话,还以为你真有转变,结果仍是‘秉性难移。’你守着皇庄、皇店干嘛?现在你连更改王号,省去礼仪你想气死我!你这样做,我日后怎么面见先帝啊!还有,你是真心疼我啊。”
但是不满归不满,仍是耐心劝解道:“启奏陛下,事情怎会到了如此地步?且陛下若减省礼仪,届时朝野如何议论陛下,议论内阁?”
朱厚照见被戳中了心思,仍旧是脸不红心不跳道:“想着百姓受灾,朕还要给自己的儿子操办典礼,朕实不安。”
杨廷和闻言快被气疯了,说道:“陛下,可召户部前来,详细问询即可。”
朱厚照道:“此事暂议吧。”
刘全忠现杨阁老面对万岁爷似乎越力不从心了。
朱厚照又说道:“兵部奏本说御史张仲贤原先上奏说旧制皇城各门守门内官、内使不过四员,以提督卫士关防出入,今者添设既多规利无厌朘削军士以至逃亡而门禁日弛。经复查,实有此事,故而兵部谏言既然非旧制所设者,皆黜。卿等以为呢?”
蒋冕说道:“启奏陛下,陛下还应下旨严示禁约,勿令科害卫士有不如令及觊返用者逮治。”
朱厚照闻言:“可,同时,再加一条,伤守门官及卫官有犯者,以重罪。”又看向杨廷和道:“杨先生,此事处置如何?”
杨廷和闻言顿时心惊肉跳起来,道:“陛下处置妥当,臣等钦佩。”
朱厚照笑道:“杨先生莫赞。”
蒋冕、梁储、毛纪、毛澄等人闻言也觉着朱厚照有意针对杨廷和。
朱厚照接着说道:“杨先生劳苦功高,又被恶仆无辜中伤,朕实不能忍,既然处死了那恶奴,但是朕不能不有所表示。”说着竟在御案上写下“守正元辅”四个大字来,走下御阶递给杨廷和。
杨廷和见此心中那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慌的赶紧跪了下来道:“臣何德何能受陛下如此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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