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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挣扎着坐起来,有些愤懑,却不知从何而起。
他摸着叶深的下身:“我帮你。”
叶深拾起他的手,吻他的手指:“不用了。”
这时门被敲响,殷于野的声音传进来:“何时,在里边吗?”
何时迅速找到那条揉皱的裤子,来不及擦拭身体就往腿上套。叶深注视着何时的狼狈,忽然生出一丝作恶之心,俯下身,把他按在床上深吻。何时高潮的余韵未散,很快又被吻得进入状态,虽然一时硬不起来,喘息里却带上一丝渴望。
“没人……”殷于野自言自语,转身离去,门外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叶深忽然放下何时,起身开门。
殷于野有些意外,依旧和叶深打了声招呼:“叶老师,我来拿我的包。”
叶深向屋内偏了偏头:“进来吧。”
刚迈进屋子,殷于野就感到气氛不对,先是一股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的气味,然后是何时的异状,满面绯红,气息不稳,再加上地上那些被踢到角落,却依旧显眼的纸团……
“何时,你……”他的裤子拉链还敞着,只系了腰带,殷于野顿时大窘,“我、不是……打扰了……”
他抓起桌上的背包,转身就走,却被叶深一把拉住。
“挺好,不是吗?”
“啊?”殷于野想起刚才的拍摄,不由浑身僵硬,发热。
叶深笑了笑,松开手:“刚才演得不错。”
“哦……”殷于野动了动那只胳膊,半边身子都有点麻,“那,我先回了。”
“再见。”
门被从外面带上,殷于野逃一般离开休息室。
叶深笑着,想继续刚才那个吻,何时却抓住他的领子,用力把他甩在床上。他瞪着叶深,拳头攥得关节发白,像是在压着怒火。
末了,何时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叶深的脸,一言不发地摔门离去。外面传来他呼唤殷于野的声音,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叶深就保持着被摔倒的姿势斜靠在床上,过了许久,才慢慢躺下,抚摸着何时在床单上躺出的褶皱,把自己的腰带解开。
卑微,又猥琐。
在何时看来,叶深那种幼稚的、类似宣示主权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在他的印象里,叶深从来不曾这样失智。所以愤怒过后,他又找到叶深,可后者早已恢复了平日的无懈可击,仿佛那天的记忆是场幻觉。
离那场吻戏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对于叶深,他无需准备什么,他既不会在意剧本要求,也不介意跟同性接吻。然而一想到对方在何时心里,那不清不楚的位置,叶深就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有好奇,有嫉妒,唯独没想到这情绪的动机来自什么。
人总是无法觉察自己的潜意识,就像巨轮撞冰山之前,只能看到海面上的一角。对于叶深是这样,对殷于野而言,也是。
何时在监视器前,就那样看着他们吻了一次又一次——试探的,激烈的,温存的,生硬的,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吻才能说服自己,又也许怎样都无法说服。他们试遍了各种吻法,以至于叶深的嘴唇已经麻木,殷于野的羞涩和抵触也已经麻木。
那个吻是在何时也开始麻木的时候出现的。
叶深忽然放下酒杯,心血来潮般凑过去,他们的嘴唇就那样碰到一起。殷于野在他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要发生什么,那会是一个吻。酒精使他的神经有些迟钝,更大的作用是使他的自制力失效,一个平时绝不会想要尝试的冲动浮上脑海。
他想试一试。
于是,他允许他吻到自己,这感觉不坏,甚至有些迷人,因为叶深是那样柔软而自然,麻痹的神经无法阻止他深入自己,久违的渴望又回到他身上。渴望亲密,渴望安慰,渴望救赎,无论对方是谁,是男是女,可一切又变化太快。
殷于野终于忍不住想到接吻之后的事情,无论是抚摸,还是做爱,都令他期待。然而某些回忆依旧在潜意识里刺痛他,那些监狱里发生的龌龊,像污泥一样糊住他的五官,让人窒息……于是他出手了,试图用最有安全感方式挥散这一切——他一贯的,暴力的解决方式。
道具酒瓶直接碎在叶深头上,他踉跄着向后退去,天台的护栏并不足以保护一个失去重心的人,所以他以一条抛物线的轨迹,留下在人世最后的痕迹。
何时终于不再重拍,他盯着那场戏反复地看,没有发表一个字评论,也没人能看出他的情绪。殷于野早已冲下楼去,叶深的落点刚好是气垫中心,他躺在那里,像浮在水面上。
人们围在气垫周围检查他是否受伤,叶深看见殷于野站在人群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像只受伤的大型犬。他笑了笑,毫发无伤地坐起来,殷于野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见叶深的额头红了一块,那只瓶子是糖化玻璃的,强度不高,却仍有能力造成一块瘀伤。他忐忑地叫了一声:“叶老师……”
叶深便摇摇头,从气垫上跳下来,揽着他的肩膀向楼梯间走去。
殷于野望着叶深的侧脸,忽然想到了那些吻,很久未有的心悸重新擭住了他,他记得上一次类似的悸动,还是他发现自己对前女友产生欲望的时候。
吻戏之后,就是那场情欲戏。
殷于野设想了无数种不能入戏的解决方法,却没想到裸裎相对时,他会兴奋得不能自已。不知是叶深的体温太低,还是自己过于激动,一冷一热的两个身体拥抱在一起时,殷于野舒服得一声叹息,几乎忘记镜头正对着他的脸。
叶深则用专业提醒他,此刻的情热纯属虚构,能够借位的镜头,他绝不会多碰他一下。
欲望却不会因此冷却,镜头间的调度对殷于野,仿佛是欲擒故纵的调情,每一个镜头,他都表现得无比投入。叶深被他压在床上,身后被一种熟悉的感觉挤压着,那个硬度超过了何时,也超过他自己,即使隔着专门的护具,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热度。
那种气氛使他浑身发热,几乎要失去演技,而陷入真正的情潮。
监视器对面,何时一言不发,每个镜头都是完美的,完美得让他挑不出理由发作。
他把那场戏的所有素材拷到一只U盘里,在自己的电脑上播放,试图从那些不慎入镜的片段里,寻找某些问题的答案。
何时一再地失败,并非因为它们确实无迹可寻,而是视频里的两个人,完美地,精准地,戳中他最无法防御的弱点,使他身处事外,却同样意乱情迷。
他逐根擦净自己的手指,再抹掉飞溅到桌面和地上的液滴,一颗心在海水与火焰中反复淬炼。
它丝毫没有因此变得更坚强,却像濒临破碎般,布满裂痕。
搞了一个微博@Knife飘在水里,如果在废文找不到人,在微博应该戳的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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