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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言笑着摇摇头,“也就你还治得了他了!”
“谁治谁啊,我看是他治我吧!”常晚风把衣袍穿好,鬼使神差,突然看着闻昭问道,“你怎麽跟林墨羽一起玩儿去了?”
“啊?”闻昭一脸茫然。
“嗯?”
“就……就答应了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答应了,转而想想,还不如不去。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闻昭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故意倒地那一下,“我好像让你受委屈了……”
常晚风失笑,受什麽委屈了?他没觉得…擡手招呼刘妈妈备点酒菜,转头说道,“有好好吃饭吗?”
“有的……”
闻昭也说不清自己怎麽就说出这样一句话,但他见了常晚风有些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管是对着谁,他都觉得心里难受。
韩立言跟侍从交代着晚上接风宴的事宜,就准备回府上准备请帖,张自成回来的突然,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但给人脸面就要事无巨细,便回了府上。
他走後下人手脚麻利的上菜,晌午他们人一进门,小竈上就开始煮了汤,刘妈妈知道常晚风喜清淡,经过这麽些日子,也对闻昭的口味略知一二。
菜七七八八的上,二人围坐在桌前,闻昭给常晚风斟了杯酒,他接下也没碰杯,自顾自喝了一口,然後转过头看闻昭吃饭。
看他前面的饭菜没怎麽动,倒是小糖水喝了大半碗,常晚风站起身便把自己的糖水推了过去,然後擡起胳膊看着随性的挥了下,闻昭看他像是有话要说,就凑了过去听,那声音轻轻的,“多吃点!”
闻昭一愣,耳边泛起一层小疙瘩,痒痒的。
常晚风说完擡腿便走了,返程路上没怎麽歇息,要去接风宴免不了还要折腾半宿,他得去歇会儿。
闻昭吃过饭,琢磨着常晚风背上还没擦到的伤,看他房门都没关,就想去看看。
刚一进门,就见常晚风趴在床上脸埋在臂弯里,听到有人在门口,迷迷糊糊的没睁眼也没擡头,声音被压成了一条线,脸对着门口的方向:“璟泽,你来了!”
闻昭把手里捏着的药油藏在袖子里,三两步走了进去,抿着嘴说道:“我来了呀!”
过了会儿,常晚风勉强睁着眼,正了正身子,问道:“怎麽了?”
闻昭看他一副懒懒的样子,就噗嗤一下笑出声,问道:“常晚风,你在外面是怎麽唬人的?”
“让我睡会儿吧,璟泽!”常晚风支起身子倚在床边,把头靠在一侧,“真的很累了…”
闻昭还是没走,捏着药油瓶子不知怎麽开口。常晚风一言不发的看过去,然後伸手揉了几下额头,拿他没办法。
“瞎唬呗!”常晚风叹口气搭话,摇了摇头幽幽说道:“怕死的要他命,怕穷的抄他家,怕没落的拿他官职。”
“……璟泽,你怕什麽?”常晚风突然问。
闻昭:“我?”
“嗯!”
“……”
这要好好想想,怕什麽呢,闻昭想了半天,他没什麽可失去的,也不知道自己都能怕些什麽。
“怕死?”闻昭问。
常晚风没什麽精神,沉沉的笑了声,“问我?”
“我也不知道……”闻昭摇摇头,眼中有些无辜,“我不知道我怕什麽呀!”
“挺好的!”常晚风低下头半晌无言,想起张自成走的时候闻昭瞪着眼睛红了的眼眶,心中种种猜测被串成了线,身世,死因,困境,在常晚风脑中呼之欲出,他沉声说道:“别难过,我会杀了他。”
闻昭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惊讶的看过去,常晚风是怎麽知道的?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总之不会太快。”常晚风直视闻昭,“等等我好吗?”
闻昭木然点头,又马上摇头,勉强笑道:“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麽。”
“我明明恨透了他……”闻昭顿了顿,似是无奈,手中的小瓶子被他漫无目的的拨动,“可我又不想报复他。”
“我来做,你不用想那些,也别去恨。”常晚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想要什麽,说出来就可以了!”
常晚风平时看着多能唬人呀,现在却说这话。闻昭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说这些,上次因为一句话俩人几天都没说话,他可能明白常晚风的意思,但迎着他的目光,就是不敢去求证,最终只能喃声说道:“常晚风,你不用为我做什麽的。”
“璟泽,你以为太傅让我护着你,就是给你口饭吃就行了吗?”常晚风头还靠在床头,垂下眼睛的时候睫毛虽遮住了眼中神情,但面色却有些萧索。
“璟泽,”常晚风沉默了一下,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声音不大的说道,“回程的路上我想了许多,你说我猜疑你,我不辩解,确实有那麽一瞬,但我这人与鬼打交道久了,这次你别怪我。”
闻昭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但还是有意回避之前的话,可看到常晚风有些认真的样子,心中微动,他挪了下身子把胳膊搭在小桌上支起下巴,眼底有笑一闪而过,说道,“那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要是再惹我生气,你说该怎麽办?”
常晚风一愣,往下斜了斜身子,撑不住了,喃声说道,“好困……璟泽,别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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