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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星辰没敢动,仍哀哀抓着迟长夜的袍摆不肯松手。
“师尊生气,打我骂我都行,求师尊莫要再怪责自已。师尊对弟子管教甚严,是我自已天生恶念,不堪教化。”
少年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哽咽着说道:“师尊,求您了,哪怕是,将弟子逐出师门,交给仙盟审判都好,只要您别,别再和上次一样。”
他仰脸看着迟长夜,那副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迟长夜闭了闭眼,粗暴地伸手将人拖起来:“说了只要我活着,就不会不要你,再废话,为师真要清理门户了。”
他气恼地骂了一句:“妈的,死心眼。”
“嗯?”耿星河被骂的一懵。
死心眼,是说他吗?
他怎麽会是死心眼,他是耿家少主,自幼学商,便是一万个心眼子也不够使,怎麽会死心眼……
可是师尊说他是,那他就是。
耿星河惭愧地低下头去:“对不起师尊,徒儿让您蒙羞了。”
“罢了。”迟长夜实在不知道自已还能说什麽,又叹了口气,“人已经杀了,魂已经灭了,如今尸身都毁掉了……为师就是杀了你,又能如何?”
“说到底,还是怪我当初不该带你下山。”
迟长夜垂眸,心绪复杂。
耿星河吓了一跳,下意识又要跪下,被迟长夜一把拽住。
“你跪什麽?”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耿星河一眼,气道,“一过不二罚,为师难道有自虐倾向,非得再去受那第二次罪吗?”
这件事说破天,还是耿星河当初下山杀人时做下的孽。
这孽做的再怎麽绝,他当初也是定格受的天罚,断没有再来一次的道理。
至于说偷学禁术炼制尸傀,三千仙门里,谁门下弟子没个叛逆期中二期啊。
这时候的孩子,主打一个不听劝,就是要凭着一腔孤勇孤身走暗巷,非得撞个头破血流,才知道悔不当初。
偷学禁术没有造成严重恶果的,在谁家都是师父自行教训就罢了。
所以,这是他门内之事,池月峰之外,谁也管不了。
耿星河茫然擡头,看迟长夜面色恢复平和,恍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轻松感。
少年哭的更凶了:“师尊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这是你自已说的。”
迟长夜掏出帕子给他擦去眼泪,没什麽好声气:“再有下次,你我师徒缘尽,从此陌路。”
“弟子不敢,再也不敢了。”耿星河的眼泪收不住一样,哀哀戚戚,只知道认错道歉。
迟长夜生出灵智到幻成人形用了万年,幻化成人至今又活了一千三百年,也不过第一次收徒弟,着实没什麽经验,也不太会哄人,看耿星河哭的这麽惨,到底不忍苛责,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算是安抚:“好了,别哭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再犯了。”
“是,弟子遵命。”耿星河哭着说,一点儿不哭了的意思都没有。
迟长夜叹气:“都说不哭了,你怎麽还哭啊。”
耿星河抽泣的更惨了:“忍,忍不住。”
迟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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