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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阳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目前走起路来不至于摇晃,但仔细能看出来脸颊有点红。
江回的夏季比淮中潮湿,前天下了场雨,傍晚的空气里有湿润的尘土味道,他给手机里备注为“雪花”的联系人发了定位,靠在路边电线杆子上发呆。
“你再不来,我的兰花菜都要凉了!”有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站在了祁修阳的旁边,他拿着手机,十分的愤怒:“你先约的我,却放了我的鸟!”
外国人总会引起不少目光,还是个在大街上发脾气的老外,来来回回的路人看过来的不少,祁修阳离得最近,没忍住笑了一下。
挂了电话,老外奇怪的看着他:“你在笑什麽?”
“是黄花菜。”祁修阳提醒道。他想到舍友的评价,有点叛逆起来,不那麽文静的调侃了下:“中国人一般放鸽子,放鸟有点流氓。”
“好的,谢谢了。”老外蹩脚地说着:“你真是个好小子。”
祁修阳:“……”
“你的朋友吗?”老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视线在他俩之间打转:“他一直在看你。”
“对。”祁修阳点头。
顿了几秒,他补充道:“Myboyfriend.”
在老外震惊的目光下,祁修阳手插在兜里,踱步去了对面的便利店,林夏手里拿着保温杯,杯子里是从酒店里接的热蜂蜜水。
“喝点解酒的。”林夏把水倒在盖子里吹了吹。
祁修阳抿了一小口觉得有点甜。
“不好喝吗?”林夏注意到他的表情,微微低头顺着他的手也喝了一口,品了品说:“蜂蜜放多了。”
两人从祁修阳离开京大之後就再也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止,他脊背僵硬了几分,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把剩下的水喝了。
“太热了。”祁修阳用手扇着风,遮挡了些许局促。
林夏没觉得热,他往周围环顾一圈,天太晚了,也没什麽可以待着的地方,他没多想,问了句:“要不去酒店?”
对于祁修阳来说,高考像是层保护伞,没了这层伞遮挡,有些问题早晚是要直面阳光的,比如半年前林夏的那句“我们和好了吗”。
可他还没有想好该怎麽回答,他一直在有意的拖延,只要他继续忙碌,盘旋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好像就能晚点开口。
“我答应了祁总周末要回家。”祁修阳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白,他垂着眼睫不忍去看林夏的眼睛:“每周都要回。”
林夏周一到周五都有课,高中的时候祁修阳不放假,周末两人还能见面,现在他周末要回家,回家意味着根本出不来。
两人本以为上大学後见面的机会更多了,都没想到更难见到了。
“可以晚点回麽?”林夏沉默了许久後开口:“你周六回去就行,我周五下午没课,上午下课後来江回,晚上能见一面。”
祁修阳喉咙发疼,他知道林夏的生意有多忙,更知道他大二的课表有多满,来回奔波实在是难熬:“你不要来了,太远——”
“不远。”林夏没给他说完的机会:“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
林夏说到做到,京大正式上课後,他依旧每周会来,他们依旧每周都见面,只是见面时间缩短到了几个小时,来回的机票堆满了整个抽屉。
祁修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撑多久,他和高中一样把完全自己投入在学业里,同时在不停联系全国各家医院,期待心脏匹配成功的那一天。
大一上学期期末他的成绩在专业名列前茅,跳级申请得到了学校的认可,可同样也的来了一个坏消息。
过年时李女士的体检结果不乐观,祁修阳咨询了临海市的一名心脏科的专家,基本上是不建议手术的意思。
“时间过得越久手术的风险越高,你母亲年龄到了中年,把剩下的这几年好好的过了,别再折腾了。”老医生说。
沈斯念一直在跟进李女士的治疗,看完报告也是紧紧皱眉:“她的病情恶化的比想象中的快,心脏的回流过慢。”
“怎麽会?”祁总难以平静:“家里什麽事儿都顺着她,我保证她没有生过气,药也按时吃,不应该是好转才对麽?”
对于这个结果,祁总愁的彻夜难眠,他左想右想,想不出来到底是什麽印象了他老婆的情绪,排除了所有,最後把目光放回了祁修阳身上。
他觉得大概率是祁修阳上了大学後,回家的时间少了,李女士见不到他,多少心里是惶恐不安的。
于是等祁修阳下学期开学时,他干脆换了工作。
再一次搬家,祁修阳又是被通知的一个,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大一下学期已经开学两周了。
新家距离江回大学步行差不多只要二十分钟,极其方便他随时回去,也方便了李女士随时见他。
祁修阳想也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年四季,他和林夏不仅没能在一起,就连见面的机会,也彻底变成了零。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想写快点,快点把这几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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