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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双双也没打算带上他,“你留在这吧,吃完就回家,记得把木桶给刘大爷送过去。”
“好!”姜小舟毫不犹豫就点头,根本不知道二姐早就想甩开他等会独自前往电影院,这会还高兴的挥手,“阿姐你小心点。”
就这样,姜双双跟着两位公安同志去了电机厂。
电机厂那边闹得是非常热闹,但凡没上班在家的人,一个个都围在边上看乐子,有时候还会跟着吆喝几声。
不过等看到穿着公安服的同志后,倒是消停了些许。
“公安同志你们总算来了,就是他们,他们持刀伤人,必须把他们抓去枪毙了!”一个挖苦相的婆子先冲出来,前一秒她还坐在地上哭嚎着,叫着死去的男人,怎么不把她一块带走,留她一个人活着,落得儿子带着外人欺负她作践她,后一秒看到公安同志,爬起来那叫一个快,边上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老婆子就已经告了状。
“你放屁!”前面一个彪悍大壮呸了一声,“老子刚杀完猪下工,要是不拿着杀猪刀被弄丢了,难不成你来赔?”
他对着小付公安诉苦,“同志,是这个老虔婆先冲到我面前骂人,不信你问问其他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小付同志对处理这些事有经验,都能拉出人来作证,大概率和他说得没出入,但是他眉头一杨,“先不说谁找谁麻烦,拿着杀猪刀对着人就是不对,哪怕你没伤人的念头,但你能保证在争执时不会误伤到人?”
语气变得冷厉,“一旦伤人,不管是不是你的过错,刀在你手上就是你的错,难不成你想因为这件事被抓去劳改?”
李屠夫听得心里颤颤,他先前拿着一把杀猪刀确实有吓唬人的意思,但那也不是他的错呀,他总不能站着不动任由一个死老太婆欺负吧?
“行,拿刀算我不对。”李屠夫干脆的承认,“但我真的没伤了她,这死老太婆自个往我这边冲,我要不是把刀往后躲了躲,她自个就得把自个给捅死了。”
“你放他娘的狗屁!”一脸挖苦的老婆子对着他喷口水,“你怎么不说说你家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做了什么丑事?咱们这地谁不知道李家的大姑娘不知廉耻,被老相好抛弃后快三十岁了都没嫁出去!她居然敢骗我儿子和他扯结婚证,我不撕了她才怪!”
“骗什么骗?”李屠夫撇撇嘴,“你儿子不也快三十岁?这么大人会轻易被骗去和人结婚?他又不是傻子,再说了我家闺女好歹还是头婚,都没嫌弃他还带着两个孩子呢。”
“我不管,反正这门婚事我不依……”
“我管你依不依。”李屠夫懒得搭理她,“结婚证已经打好了,你要是不想儿媳妇上门,那就让马季安来我们李家当上门女婿。”
“他敢!”老太婆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昂着头眼睛一闭就开始嚎叫着,“我命苦啊,老头子你怎么走的那么早,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把马季安养大成人,还把他送到城里当工人,他倒好,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姜双双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电机厂、马季安以及面前这个一看就特别撒泼的马老太,这要是还没认出来那真是她眼神有问题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着出警会遇到他们。
而且听着是马季安已经和其他同志扯了结婚证,那姜清呢?
昨天那么闹了一场,无论姜家的人怎么劝怎么骂,姜清咬定要嫁给马季安,甚至昨晚是一夜都没回,直接在马家借宿。
姜双双都想过,姜清这么一闹有可能真被她闹成功了。
但她同样肯定,姜家就算同意她嫁人,最后提出的要求肯定也不少,到时候不知道要扯皮到什么时候。
结果连她都没想到,马季安居然和其他女同志结婚了?!
那姜清呢?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小姑姑的身影。
怎么办,真的好好奇哦。
“笑死个人。”李屠夫才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咱们电机厂谁不知道马季安能有这份工作可是靠的他自己,别说的好像你们马家出了力似的。”
说完,摆着一副阴阳怪气的脸,“对了,确实出力,一个人挣的工资还得给兄弟侄子花,真是一群吸血的蛀虫!”
“老头子啊,你快把我带走吧,这一个个的人竟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太婆,我还活着有什么用啊。”马老太说着说着就冲到了公安同志面前,一把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去,“同志,你干脆把我枪毙算了,马季安都不认我这个亲娘,我还活着做什么……”
“松手,赶紧松手!”小付公安一脸的无奈。
他出警就怕遇到这种无赖的人,偏偏没犯事又不能动真格,拉扯的时候还不能用太大力。
“大娘,你说归说别动手动脚。”胡东贵也在旁边劝着,“现在倡导着婚姻自由,你儿子想和谁结婚是他的事,再说了人家都已经打了结婚证,你就算闹得再厉害也于事无补。”
“不行,我绝对不让那贱蹄子进我家的门!”马老太一脸狰狞,那李屠夫家是好惹的人吗?
要真是好惹,她也不会光就哭天喊地,早就冲上去和他们大战一场,年轻时她可是连自己男人都敢压着打,整个生产队就没她打不过的人。
可是李屠夫家不同,他们家实在是太能生了。
生的儿子一个个都跟他似的横眉竖眼,全都是大块头,连带着他家那个老姑娘都比寻常人高壮不少,别说是这一家人,就是连一个她都打不过。
完全可以预料到,李珍要真的嫁进马家的大门,她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也正是因为想得明白,她这会儿才会一直闹,“我不管,这么婚事我没同意就不算数,就算把结婚证拿回来我也得撕了它。”
胡东贵苦笑着,“撕了也没用,小两口去补办不就行了?”
“……”马老太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着:“老马呀,你赶紧带我走吧,马季安就是容不下我这个亲妈,他这是恨不得逼死我啊……”
小付公安有些头疼,没好气了瞪了胡东贵一眼,“你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胡东贵讪笑着摇头,他也没想到老太太这么能嚎。
以前出警不是没遇到过撒泼的人,但能嚎成这样的也就这位老太太了。
一旁街道办的同事跟着劝导着,“大娘,这结婚证都扯了,你说再多也没用,倒不如先和儿媳妇好好相处相处,说不准人挺好的呢?”
“就是嘛。”有个大妈跟着劝,“李珍就是在咱们这的胡同口出生的,她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肯吃苦又勤奋,咱们这条街好几个男同志都比不上她。”
排除某些事,她说的这些可都是真话,“而且她现在还在杀猪场当临时工,真要进了你家的门,不就多了一个进项?小两口的日子更好过了。”
马老太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点。
即使是临时工一个月有十几块的工资,但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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