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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尖还勾着粗布矿袍,狐狸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刻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记忆停留在杀猪匠俯首望来的双眸中,那双眼中还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笑。
……
杀猪匠的手从狐狸身上挪开,方才还在吱哇乱叫的狐狸直接脑袋耷拉,垂软下去,任谁见了都要被吓一跳。
“杀猪的!你对我大师姐做了什么!”
鹿桑此时也顾不上害怕,挽了个剑花率先一步向前——
黑山早市已脱离大日矿山禁制,在她的概念里,她一个筑基修士,拿捏凡人理应轻轻松松!
没想到在出剑一瞬她便察觉不对,剑尖在距离男人面前只一指距离堪堪强硬悬停!
剑气已出,若是换了普通凡人,此时早已躲避不急,至少也会被剑气所伤,然显眼这人却并未挪动半步——
剑气只略过他面颊,留下一道丝线般细的血痕。
鹿桑先是困惑,剑气一成,破坏力不该如此收敛,而后再不经意抬眼与面前男人对视瞬间,心中一惊,惊疑中面色转为煞白!
杀猪匠仍是一动不动。
仿若没看见面前女修面色聚变,目光越过她的肩线,看向其身后云上仙尊,他顿了顿,垂眸道:“再确认一番,时间转换器的规则是,只要不在当事人面前使用,其余的人都不会记得被改变的时间线发生的事……没错吧?”
如果没错,他们的时间很紧。
他停顿了下:“得节约时间,你还是唤下本命剑比较好。”
他终于不阴阳怪气地唤什么“仙君大人”了。
虽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这杀猪匠疯了,这年头,莫说一介凡人,哪怕是「翠鸟之巢」指挥使、元婴修士段南也不敢叫嚣让宴几安祭出本命剑!
这该死的无名之辈,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亵渎云上仙尊!
鹿桑只觉得气血上涌,煞白的脸蛋又瞬间涨红,娇呼一声“大胆”,她正欲再进行第二次进攻——
这时候她听见身后响起熟悉铜铃声。
瞳孔微缩,云天宗小师妹难以置信转头,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叹息。
“聒噪的人,杀了。”
鹿桑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瞬,凌厉杀气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只听见尖锐物刺破身体的一声闷响,她气海丹田一阵撕裂的剧痛!
“!”
鹿桑微微睁大了眼,低下头,便看见那把她曾经见过无数次、甚至上手触碰过的羽碎剑,捅穿了她的身体。
血光剑刃于背部刺出。
一击甚至没有多少不必要的招式,腥甜的气息翻涌涌上喉头,伴随着鲜红血液迅速扩散浸透背心,她终于吐出一口鲜血。
“沽名钓誉之辈,自裁。”
男人如出一辙的低调声音中,宴几安与周围数十名云天宗弟子纷纷犹如中邪——
云上仙尊毫不犹豫用羽碎剑抹向自己的脖子,本命剑的剑气轻易伤害了半仙化的本体,红色的液体染红了双眼,那轻易蜂蛹而出的架势让人有些疑虑那是否真的是血液?
属于云上仙尊,沙陀裂空树枯萎后第一剑修,三界唯一的真龙,修仙界的光辉,复苏的恒月星辰……
宴几安的血液。
鹿桑手脚的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浑身冰冷,如身处寒冬腊月。
亲眼目睹,云上仙尊像蝼蚁般命陨于这不净海西岸不毛之地。
闭上眼重重落地前,双眸倒映着苍穹之上烈日高阳,一圈圈日晕由小小的光环扩散开来,混沌散透了少女的瞳孔……
于鲜血中她倒下,犹如坠入一场突然降临的噩梦。
直到死,鹿桑也不敢相信眼下所发生的一切。
第40章吃醋吗
是做了一场梦吗?
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罢。
弥湿之地实则地不如其名,烈阳烤照焦土,海风夹杂腐烂鱼获腥臭吹入,整个大日矿山码头犹如一个早已腐朽的巨大蒸笼。
南扶光再次睁开眼,不意外似发现自己回到了天子号厢房,此时窗扇半开,街道上叫卖声时而入耳,刚沏好的香茗在手边白雾升腾又飘散在屋内。
屋内只有宴几安倚窗而立,鹿桑不知去向,南扶光一下便猜到她回来的节点大概正好是鹿桑要去把薛平贵带来的时候……
这节点倒是选得挺好。
毕竟接下来每一瞬息将发生的事,都会像是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最终结果,她会变成一只只会吱哇乱叫、无能狂怒的狐狸。
南扶光站起来,宴几安转过身。
撞入那双安静的黑眸,南扶光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动了动唇想要叫他“师父”,却发现声音到了唇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话,在此之前,整个人已经被又一阵无力与恐惧笼罩——
宴几安知道大日矿山的一切。
这没什么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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