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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杀猪匠的声音才响起,懒洋洋的,有些低沉。
“这件事哪怕对我来说,也有些超纲……所以,其实我也猜不到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南扶光其实想问他所谓的“他们”是指谁。
她觉得他不单指古生物研究阁那些人。
南扶光再次陷入沉默。
听她又哑巴似的不搭腔了,墙外立着的人望着突然飘上几朵乌云的天空,模糊的抑郁生长出来。
像是青石砖上的那片青苔,猛地觉得碍眼,却心知肚明只有极净的地方,才会长出这样的东西。
心情莫名地就不太好。
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比较罕见。
他是真的变异了,换作以前他可能才是那个把所有的剧情在话本第一页就演完的那个……
现在却担心翻书太快,声响会惊着旁人。
束手束脚的。
“真的不出来吗?”
男人又把话题绕回去了。
他想说我好不容易找过来的,试图道德绑架一下。
话到了嘴边,却变成——
“那你有没有想吃的啊?”
真把自己当合法探监的了。
南扶光不抠青苔了,她问他废话为什么那么多,乾坤袋还在不在。
一墙之隔,男人答非所问地道你这守法公民是不是当得上瘾,有时候做人真的不需要太讲究道德与素质,才会比较开心。
“什么?我不要。昂首挺胸走出去比较开心。”
“……好。好。哎。你开心就好——真的没有想吃的吗,那需要棉被吗,里面好像真的有些湿冷。”
“……”
乌云起了作用,原本碧蓝天空如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南扶光茫然地想海下也会下雨吗,会不会太荒谬了?
她伸手到牢狱窗户外让指尖沾了些雨水,缩回手又鬼使神差地偿了偿,总觉得好像舌尖偿到了甜滋滋的味道。
“杀猪的,你还在吗?”
没有应答的声音,但是南扶光就是觉得他还在。
所以她有些新奇地说:“今天的雨好像是甜的,好奇怪。”
墙外,男人停顿了下,眉毛僵硬一瞬后无力耷拉下来。
他双手捂着脸,背靠身后墙壁一路滑落,将一切叹息无声吞咽入掌心之中。
没错。
他心想。
是真的好奇怪。
……
牢狱外。
宴几安打了个喷嚏。
在肃穆的议事厅这样的举动有些突兀,引得不少人分分侧目。
奈何当事人却完全不为所动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就好像作为一个如今不需要任何凡尘食物、彻底脱离凡胎的渡劫期修士来说,打喷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得事。
目光微垂目视着站在议事厅中央的人,那人一身渊海宗道袍,却是全黑的,五官平平,国字脸,十分和善的五官,然而眉宇间时常接触腥风血雨的肃杀气却骗不了任何人——
正是渊海宗牢狱的管理者,位份上比其他各阁阁主稍低,但享同等待遇。
宴几安对渊海宗还专门为牢狱设立了分阁这件事不算意外,只是当他提到了此时此刻被关在渊海宗牢狱那扰乱宗门治安秩序的南扶光,恭敬地说出“事教人一教就会,渊海宗有许多办法教人”时……
整长桌边至少有三个人目光直直盯向他。
一名是唇角抽搐的林火。
“教她什么?吴法,她救过我的命。”
“当然,林少阁主。”名叫吴法的国字脸男人道,“但她同样导致了古生物研究阁一部分机密被泄露,您知道最近街坊里都在传闻些什么……”
说古生物研究阁进行非人道实验。
说他们做凡人与灵兽融合。
说他们违背三界律法,践踏道德底线。
林火无所谓地摆摆手:“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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