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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捡恩:“忘了。”
她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赖在卢椋怀里去看桌上的石雕墓碑,问:“你还不休息吗?”
“不是放假了吗?”
安璐明天的飞机,正好赶上吃年夜饭。
厂里的工人这两天都陆续离开了,只是有人今天才走。
石雕厂的保安室都贴上了对联,八筒师傅和前台回了家。
偌大的石雕厂,只剩下两个保安和一个不知疲倦的老板。
卢椋工作很严谨:“再看几眼。”
“明天就要去了。”
孙捡恩也看向墓碑,李栖人和孙飘萍的名字并列,上面是她们的立体石刻。
如孙捡恩所愿,是一本日记的模样。
卢椋问孙捡恩:“老板满意吗?”
她眼底的黑眼圈很难消下去,桌上冒着热气的是一天到晚不停的浓茶。
孙捡恩:“满意。”
“可以结算尾款了吗?”
卢椋看她真掏出手机要转账,干脆朝着对方倒了下去,顺势抽走了孙捡恩的手机。
石雕师傅身体挺沉的,孙捡恩之前试着搬过。
她以为自己能背起安璐也有几分天生神力,没想到还是栽了。
和卢椋倒在一起捏对方身上的肉纳闷,也不是明晃晃的肌肉,为什么呢。
此刻孙捡恩后退好几步,全靠卢椋的双腿刹车。
“这是当初说好的。”
孙捡恩在卢椋耳边说。
卢椋的短发擦过孙捡恩的皮肤,女孩的心也被挠得痒痒,或许是幸福痒,“这个我应该给你的。”
卢椋:“不是一家人吗?”
孙捡恩:“这笔订单是我们在一起之前定下的。”
卢椋:“捡恩是要两清的意思吗?”
孙捡恩摇头,“余生也是尾款,是房客给房东的。”
她们的身份在很多场景下不同,这时候孙捡恩很固执,“这是我从北到南的初衷,卢椋,让我给你吧。”
她说了两遍让我给你吧。
尾款是让我的「我」。
余生也是让我的「我」。
卢椋:“好吧。”
“走我私账,不走公司的。”
这也是卢师傅的私人订单,孙捡恩问:“你到底有多少没走公司的?”
她查岗也明目张胆,似乎串起了之前蓝迁说的富婆们,“真的有人借口生意想要和你发展吗?”
卢椋点头,“有啊。”
孙捡恩顾不上欣赏妈妈们年轻时的石像,“什么?”
卢椋抱着她腰,孙捡恩双脚悬空,变成了俯视,卢椋去吻她的下巴,“不是你吗?”
孙捡恩哼了一声,“算你过关。”
她听说临近春节,连做墓碑的瓦工都找不到,没想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抵达飞星村的公墓,看到了蓝迁。
化肥店老板和一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女人站在一起,两个人穿着堪比外卖配送员的工作服,非常夸张地朝卢椋行李,“老板好!”
不仅孙捡恩吓了一跳,连一起来王蕨也吓了一跳。
她小声问孙捡恩,“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问完发现自己这一生似乎逃离不了重复这个问题。
她以前也是这么问孙飘萍的,无论是她和李栖人分手,还是她决定要一个孩子。
或许有那座玉雕的原因,王蕨对卢椋印象还不错。
王蕨想了想孙捡恩见到玉雕的画面,简直太像石头成精了,这或许是天定的缘分。
即便南北路遥,似乎出生就圈好了范围,在北方出生的孙捡恩还是要回到母亲的故乡。
卢椋的命运或许也早写上了她的名字。
现场除了这几个人还有个上了年纪的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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