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裵文野今天依然开着那辆地狱猫,这辆跑车,保养得依旧得当,跑起来时一直猫猫叫,嘤嘤嘤个不停。
将卓至送回了家,接下来要送楸楸。俩人依然不说话,将车开出街头,停了,裵文野下了车。
因着还坚持‘决裂’,楸楸都不好问他去哪里……哦是去苡桥药店。
楸楸一双瞳仁黑不溜秋,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到他进了药店,便定定停在那里,透过玻璃窗看他与店员交涉,说着什麽,手里接过一盒药,到收银台付钱,紧接着推开玻璃门,他从里走出,手里拿着一盒药,一瓶水,太远了,看不清是什麽药。
回到车里,车门关上,太黑了,依旧看不清。
“吃了。”裵文野扣出药丸来,递给她。
“我刚喝过酒。”楸楸提醒他,心不在焉地想着,这是什麽,□□吗?□□吃了也没事的吧?她不介意吃这个。
“不关事,这是阻断药。”裵文野扭开了瓶盖,伸出去。
噢!楸楸擡眼看他,“你觉得我有病?”
“阻断药。”裵文野强调,“没病才会吃。”
“也不是,我还是有病的。”楸楸默默别开脸,这个牛角尖她钻定了。
“吃了。”裵文野再说一次。
越晚吃,效果有所下降。
“我不吃。”楸楸看着中控台的亮光,觉得他态度不行。
车里滴答滴答的声音,两人陷入了沉默,他就这麽凝视着楸楸,眼眸漆黑而深不可测。
过了一会儿,他边关敞篷,边将瓶盖扭回去,水扔到座位上。
就在楸楸以为他是要放弃,改口说愿意吃的时候,裵文野熄火拔钥匙下车。车门嘣地一声关上,车身一震,楸楸愣地发懵,至于,吗?这就生气了?
没等她多想些别的,裵文野已从车後,她的视角盲点,绕过来,打开车门。
楸楸吓一跳,看不出他到底想干嘛,转过身来,却又被一双手干脆地推回去,紧接着有人钻进车里,抱着她挤在狭窄逼仄的空间,车门再度关上。
俩人此刻的姿势,几乎是後背贴胸膛,紧紧相挨着,严丝合缝的程度。
这就有点过于出格了。楸楸上半身连带双臂被桎梏,只得双腿胡乱挣扎着,混乱间,膝盖蹭过中控台前,踢到方向盘。裵文野抱她用了巧劲儿,不会让她觉得生疼,亦没法逃脱使力。
原来关掉敞篷是为了防止她逃跑,向路人求助大喊救命?
“你到底要干嘛……”楸楸感到恐惧,天热得额头背脊冒汗,憋着一口气在喉咙里,迟迟吐不出来。
没等来回答,裵文野轻吻一吻她跳动的额角,紧接着一手卡到她脸上,虎口压着下巴,指腹捏着两颊,迫使她张开了嘴巴。她的脸皮比想象中要薄,要软,比看上去要好捏。
“?”
楸楸尚未反应过来,一颗药丸跳进口腔,手一擡下巴,她跟着人类仰头的本能合上嘴巴,卡着脸颊的手,眼疾手快捂住她下半边脸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断了呼吸,将她的呜呜声,连同这颗阻断药,一同堵在嘴里。
然後他又跟抚慰似的,吻一吻楸楸那隐隐暴动的额角,凸显的青筋太阳系,很轻地两下。药丸在嘴里融化开,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呼吸被夺走,加之喝过酒,楸楸浑身无力地,双手攥着他的手腕却无力挣扎,眼里洇着泪光。
“咽下去没有?”身後传来声音。
她疯狂点头,其实频率很小,但她大脑里疯狂呐喊,肺都要憋爆了。
这一刻她精神恍惚,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人。她虽曾经想死,却从未想过要这麽死。
得到回应,裵文野先松开鼻子的桎梏,嘴巴依然捂着,空了一点缝隙,让她慢慢恢复,不至于呛到喉咙。看着她一行行眼泪扑簌簌流出来,犹如止不住,张着嘴巴,渴求着新鲜空气,过了一会儿,才用力扯下捂她半边脸的手。
车里没有纸巾,裵文野用手替她抹去眼泪,手腕上清晰地几道抓痕,有两道破皮出血,他动作一顿,蓦然想起几年前的阻断药经历,低叹一口气。
“别哭了。”他说。
楸楸猛地推开他的手,又转过身,去推他的胸膛,将他推到车门边,不过瘾,不解恨,上手用劲捶了两拳。
“你要我死是不是!想让我死!”楸楸眼睛都激红了,像只白兔子一样,很生气,鼻子红,嘴巴也红,脸上泪痕未干,有一滴落到他脖颈。
行为过激,裵文野知道自己选了最糟糕的方式,任她打不还手,视线却从她一双红红的眼睛,过到她被咬破的唇角。要是重来的话,他依然会这麽选,得艾滋会比窒息亡好一点吗?未必吧。
她脾气还是好,泄了劲儿便不再生气,只是原有的气还没消,堵着闷着也不说话,抱着水吨吨吨地喝,一手摸着脑袋,方才爬起来揍裵文野时,没想到车顶这麽矮,撞到了头。
裵文野见她消停,拉开车门下车。各自安静好几分钟,他才回到驾驶座,敞篷打开,空气流动,不至于气氛僵持着。
今晚有几颗星,不明显,夜色倒是很浓。
“还生气吗?”裵文野手搭在方向盘皮革上,暂时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麽。
她背部靠着车门边,染黑的发尾垂在肩膀锁骨窝,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睫毛扑簌簌地眨着,有泪光,像是含着哀怨,委屈极了。
怎麽这麽可怜。裵文野这麽想着,他把那瓶水拿回来,盖子旋回去,跟她道歉。
她头发些许凌乱,因着方才暴汗而丝绺地黏在额头鬓边,没了水瓶子攥着,她改成握拳头,小小的拳头,指骨节发白。裵文野不声不响凑过去,替她扫开黏在眼尾的头发,“我送你回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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