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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後山之前,俩人先回小洋楼换了一身行头。要持续在室外待着,穿成现在这样的单衣单裤肯定是不行的。
白天没有晚上那麽冷,可零下十几度也不是盖的,楸楸换上那套滑雪服,黑色保暖内衣打底,一件棉质长袖T恤,再穿上连体的背带裤,外面一件滑雪的薄款防寒服,加上围巾和手套就差不多了,路上忍一忍,待会运动起来就热了。
除去带上一双滑雪靴,这回她还老实穿上了訾瑎买的那双雪地靴。
毕竟昨天大雪纷飞,今天却出了太阳,也许路上哪里就结冰了。
就连裵文野亦谨慎了起来,不如昨天走得那麽稳健大步流星。他不时会回头,脸上情绪不显,肢体语言透露出他的关心。
不一定是在关心她,但凡是个同行的人也会透露出关怀的吧?
穿过双面空廊,他们又去了昨天的中级道。
和昨晚上後山的萧索冷清不一样,今天的雪道很热闹,有好些年轻人,和面貌精神气十足的中年人,相反年轻人稍显颓废。也有一些小孩,一人拉一个雪圈,在冰滑梯那边排队。
“哥!”不远处,裵奇致喊他。
又是哥?楸楸看了眼那个呼唤裵文野的青年,他脚下双板,一步一步像是企鹅那样滑稽地迈过来,身边有个更小年纪的女生,单板,滑得显然比青年要好,顺溜地从他身边经过,滑到裵文野面前急刹车。
“哥,刚才叫你,你还说不来的,怎麽现在又突然来啦?”说着,眼眸偷偷瞟向楸楸。
楸楸不动声色走开,轻车熟路去了昨晚进过的小木屋。小木屋门口一片鞋子,七零八落,也不知道是谁跟谁的。
以前在北美,到了冬天,楸楸偶尔会去滑雪,找过私人教练,不过都学不长久,因为有些事情不适合发生第二次,所以有些关系还是当机立断更好。
换上滑雪靴,抱着双板和滑雪杖从小木屋出来,外面还有一排椅子,她没坐,执着滑雪杖,前脚置入滑雪板固定器,後部的固定器擡起,感觉到靴子前端插入前部固定器的凹槽内,她用力踩了下後脚跟,听见‘啪嗒’一声,穿好了。
中级道有好几个大高坡,还有个大跳台,以她的技术,其实去初级道更保险。但初级道低缓坡太多,不够刺激,玩一会儿就腻了,而中级道就算是慢慢滑行都是刺激的。
她慢吞吞地将右脚滑雪靴扣进板子里,就像是刚才穿左脚一样,心不在焉地,馀光窥视觊觎着裵文野的方向。
不知何时,他身边堆满了人,多是小辈和同龄人,氛围和洽,载笑载言。
这人在她面前,和在这些弟弟妹妹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
这些弟弟妹妹听信于他,服从他。楸楸亦是。
可他似乎不怎在乎这些人的服从,又或说是不在乎各人脑子里的真实想法,只要表面上听话就行。
然而他与楸楸的关系就一定得是压制与被压制的。楸楸有些混乱地回想起从前,其实只有那麽几次而已。但每次都很深刻,全部都是承受,到最後一点挣扎馀地都没有。在人前还能说这是上位者该有的姿态,楸楸把这归咎于管理者的通病,他连上床都有职业病。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麽,用什麽对话,白话?普通话?东北方言?楸楸无厘头地想着,心里肯定着必然是普通话。
她穿戴好双板,低头原地蹦跶一下,检查是否牢固。
不知何时,裵文野走过来了,那几个青年和小孩也在原地解散,经过她时倒没说话,径自进了木屋。
一双美目藏匿于镜片里,楸楸戴好黑压压地护目镜。
昨晚在路灯下还浑然不觉,顶多是风刮着眼睛干涩。现在青天白日,镜後一片白雪皑皑,白花花地刺着她眼睛疼。
裵文野抱着单板出来。
大概是刚才想太多,她又走不动道了,杵在原地,安静地看着裵文野将板子扣好穿上,经过时,俩人对视一眼,相较于她的认真,裵文野显得恣意一些,轻轻睐她一眼,这一眼即随意又无所谓。
前板一踩,他压着雪便下去了,擦过一阵风。
楸楸仍杵在原地,紧盯着雪道,他整个人消失在视野里,不一会儿,他倏地出现在下方雪坡。
大抵是专业的出现了,场子里几乎所有人都静止下来,三三两两地散落站定在各处,围观着裵文野滑了一段平地,速度却飞快,板子曳起,飞出去时他伸手摸了一把雪坡,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像是被重心甩出去的姿态,令场上观衆都能与之感同身受的失重感,让人看得振奋,热血沸腾,飞出去後重重地落到下一个平台,板子掀起一阵稀薄地雪尘。雪场一群人在欢呼。
楸楸支着滑雪杖,周围有人在感叹和羡慕他的核心力量强,怕不是练得全身只剩下核心了。
楸楸颇为认可这个说法。裵文野的衣架子注定他看上去是穿衣显瘦,却也脱衣有肉。他的身体,线状肌肉流畅且巨有美感,浑身上下就没有哪个部位的肌肉是特别粗壮的。
并且也认同,他的腰部核心群力量……楸楸深呼吸一口气,不能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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