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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光点落下来,他额前黑发遮挡中控台,眼眸恢复漆黑,声音极轻,“看看,到底是什麽火车,比你更值得展览。”
楸楸心下一撼,羞涩被震惊取而代之。
没过几秒,羞耻卷土重来。
“你听到啦?”她声音如蚊子一般细小。
她的遗言。
天哪。她後来听过一遍,只会大骂自己真是个傻子,怎麽说出这麽些愚蠢的话儿来。
相比她的情绪激动,裵文野却不太有表情地,困惑道:“我一直在想,为什麽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想到了吗?”楸楸吞咽着唾沫,喉咙干涩,去够他的唇,想要摸黑吻上一吻。
“没有,我只是个凡人,不能无时无刻了解你的想法。”他诚实说道。
他有过很多猜测,最根本原因是楸楸的父母太早让她明白,她的原生父母并不相爱,在这样畸形,却又被丁裕和力挽狂澜,往正道拉扯的情况下,她对自己是即自信又厌恶。自信是她相信自己凡事都能做到最好,厌恶是她心里门儿清,在所有人的心里,她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她不是那个被需要的。
她表面上,嘴上说着不介意,实际心里介怀死了。
总是给自己丶给父母找借口,他们也只是逼不得已,这件事怪不了谁,现在的生活,不也是很好吗?她命已经很好了,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好,如此来麻木自己无法打开的心扉。
所以当她感受到自己其实正在被某个人用心爱着,她无法不沦陷,这几至是她多年来的执念,被某个人需要,珍视。
那只打着橘色石膏的右手,抚摸着他颈下的锁骨。
楸楸说:“我觉得你知道。”
她几乎是以笃定的语气。
“是吗。”裵文野笑了下,眼底有着温软的笑意。
楸楸还想说什麽,然而嘴巴已经被堵上,他舔舐着自己的唇角,口腔,彼此的温度热意交织缠绵在一块儿。
她吁吁喘着气,感受着热情的吻蜿蜒下移,从嘴角到下巴,顺着脖颈下到大动脉,锁骨,落到心口,水滴,一路缠缠绵绵。
“我依然觉得我是一辆会被送往高炉报废拆解的火车。”她双眼失神,眉头微微拧着,望着漆黑的车顶,耳旁是亲吻声,山风呼啸。
水滴被探寻着,揉搓着。他亲吻着她的腹部,不言语。
“但我觉得,”她又说,“不知何时,轨道好像变了,我闯入到一个山花烂漫的世界,我看到了苔原,看到了山高万仞的冰川雪山,再也看不到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每天的风景都不一样,天不再是阴沉的,人也不再是阴郁的。”
渐渐地,俩个人身上都有汗。
水滴区域被探索着,摩挲着,再也说不出整句的话,楸楸咬着手指,忍住声音。鼻氧管一直给她输送着氧气,她却还是感到短暂地无法呼吸。
这处一直比其他地方要意志力薄弱,几乎不到一分钟,就要破防,水漫整个山谷坡地。
这一波过去,好半晌才呢喃道:“也许我还是会被报废拆解,但我觉得值了。”
“其他人我无权干涉。”裵文野抽出两张湿纸巾,擦擦手,声音稳定,“但你在我这里,永远被展览。”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其他人我不在乎。”楸楸眼眶一热,忍住想哭的冲动。
“我也不在乎其他人。”裵文野眉眼弯了下,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太阳穴。
俩人相呴以湿。
方才距离日出还有多久,现在就几乎还有多久。
夜还深着,裵文野打开车里的灯,湿纸巾简单清理一遍,擦拭着她的身体。
“没有血了。”楸楸支着胳膊肘,眼睛直勾勾看他擦拭的动作。
他勾着笑,没说话。
车里环境简陋,却并不草率,她枕着柔软的枕头,黑发凌乱地铺散其上。
楸楸晃了晃小腿肚,脚尖慢慢上攀,踩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感受着皮下的温度,血管脉络的呼吸和跳动。
“恭喜你,该区域于今日开放,请问要即将前往神秘区域探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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