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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你戒指之前,”云颢将杨家抛之脑后,深深吐出一口气,说,“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在云颢说“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的时候,余宸明还沉浸在做饭这个烦恼解决了,可以一起去f国的快乐之中——等到他老板第二天一早就雷厉风行地把他带上车去见人,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等下,这回又是要见什么人来着?云颢这次只穿了很日常的长裤,衬衫和皮衣夹克,他也是卫衣外套牛仔裤就出门了,看着完全比不上前些日子参加杨家宴会那么正式——所以余宸明就以为是朋友同事之类的,但他坐上车后,很敏锐的发现他老板的状态有一些些紧绷。本来云颢平日里姿态就很板正,但今天似乎腰板更直了一点,抓着方向盘的手握得还有些紧,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都没有主动说话。要知道,平时云颢就特别喜欢在车上跟他说事。所以这是在,紧张?余宸明一整个大震惊:紧张?他老板还会紧张?这世界上还会有能让云颢紧张的人?他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早上被薅起来还没睡醒,脑子迟钝想不清楚事儿——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云颢把车开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区。小区进门查得还很严,保安反复确认了车牌号和来拜访的房间号后才放行。余宸明往外多看了几眼,发现附近似乎是一处军区。车开进小区,停车的时候,远远在路边站了一个中年人,冲他们招了招手;中年人看着有五六十岁了,头发半白,可人却非常精神;面孔坚毅,但身上却随意地穿着穿着运动裤和t恤,叉着腿站在那里,直到云颢走近,才说:“好久不见,小子。”云颢点了一下头:“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过得不错。”中年人面孔板正严肃,听到这句话后短暂地笑了笑:“你今天来是——”他还没问完,就看到副驾驶上下来的余宸明从车那边绕了过来;小孩戴了帽子和口罩,刚把口罩拉下来,准备过来打招呼问好。对中年人来说,这个陌生的面孔看着有些太小、太年轻,肯定不是保镖和秘书,长得又精致,看着就像是那种最不可能从云颢车上下来的人。云颢看到了他的惊讶困惑,自然地抬手揽过小孩的腰,说:“我今天是带他来见见你。他是余宸明,我们不久后就要结婚了——”然后他再低头和余宸明介绍,“这是我当年的老师彭乐,现在退休了,你叫他彭老师就好。”余宸明也正在打量这个看着很严肃、很有威慑力的中年人,听到云颢的介绍,一下就反应过来:怪不得云颢会紧张,原来是以前的老师!云颢既然特地来带他来拜访,就表示这个彭乐并不仅仅是普通的一位老师或许比当时带他去见的杨家人,更近似见家长长辈。所以他立刻鞠躬问好,态度也格外真诚:“彭老师您好,我是余宸明,可以叫我小安小余都可以。”而中年人——彭乐在听到云颢介绍时,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余宸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余宸明僵硬地笑了笑,说:“你好,”然后视线瞥向云颢,“上楼坐?”云颢点了一下头,于是彭乐就带着他俩上楼。跟在彭乐的身后,余宸明忍不住拉了拉云颢的胳膊,小声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是来看你的老师该带点东西来的!”云颢偏头轻声和他说:“他用不到。”余宸明无语极了:这是用不用得到的问题吗,这是拜访长辈的心意和礼貌。不过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在心里疑惑:因为方才短暂的三言两语间,他就感觉到了云颢和这位老师相处时候一种奇怪的距离感——两人似乎是很久不见,表现出来的关系其实并不热切,有点客套,也可以说是疏远,乍一看说不上关系有多好的样子。但云颢可是特地带他来见这个中年人,还正式地把他介绍给了对方,足以表现出很大的重视。前头带路的彭乐注意到了身后两人的互动,本就严肃的面孔绷得更紧了。他带二人进了家门。彭乐的妻子这几日在外头旅游不在家,前天他有点感冒,女儿彭雪珍因此过来照顾他。彭雪珍要比云颢小上两三岁,长得也很漂亮,知道有客人要来,拿了拖鞋,还泡了茶——但一开门看到客人的面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视线一时都无法从云颢身上移开。彭乐则点了一下女儿的名字,说:“你们也挺久没见的了,可能都不记得了吧。”云颢没应答,他正扶着余宸明,让小孩好方便脱鞋。等坐下后,看到桌上的茶,他也没有碰,只是对把果盘放到他手边的彭雪珍说:“不用麻烦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彭雪珍脸颊微红,小心翼翼地在彭乐身旁坐下。然后四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被沉默包围的余宸明深刻地感受到了社交的尴尬——他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云颢。云颢正看着窗户外头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小孩一拉,回过神来,这才慢慢开口道:“我们也不方便坐太久如果我们之后会办婚礼的话,我会寄邀请函给你。”余宸明瞪大了眼,啊,怎么就说到办婚礼,这事儿不还八字没一撇,两人讨论都还没讨论呢——他一时猜不出他老板这是在说客套话还是认真打算。不过彭乐也没接云颢的话,他打从坐下后就一直打量着余宸明,这时候才慢慢地开口问问:“叫小余是吗?什么工作怎么和这小子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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