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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
就在阿勒达瑞安面前,她身不由心,像被一股巨力推搡着前进,被谁强行书写命运。
这种感觉并非第一次出现,上一次时,便是在三年前的春日林间——
她望向吉尔-加拉德。
那双清冷如寒星的灰色眼睛,在此夜的星光下,也再度向她看来。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吉尔-加拉德出现在塔顶。
“陛下。”她有些惊讶地提起灯,走到他身边,“很晚了。”
“你在这里。”听不出什麽语气,却让人感觉静谧安宁,和风拂过,吉尔-加拉德成縧的银丝在袍後轻舞,“箭场发生了什麽?”
秦月琅没想到至高王最先关心的,是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误摔了弩机,碎片划到手臂,现在已经好了。”
“之前的样子不像小伤,埃尔隆德的治愈术和他祖辈一样有效?介意我看一下吗?”
他问着,伸手拿过了秦月琅手中的灯,和他的手指短暂相触,秦月琅收了一下手,才默然地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光洁无暇的肌肤。
原本还有伤痕,精灵的治愈术在她身上效果不佳,但她已用生命之戒修复过了。
“治愈术已散,不是他的功劳。”他仔细看过後,神情淡然,“怎麽摔的?”
“什麽?”
“弩机。”
秦月琅回想起自己头发被抚摸的感觉,细微又奇诡,便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有些犹豫。
她想了想,回答:“精灵有时脚步太轻,我察觉不到,埃尔隆德大人出现在我身後时,我被吓到了,准备还击。”
她不再解释了,而是说:“您……不回王庭吗?”
“你呢?”吉尔-加拉德反问。
“我……”秦月琅对上他那对承载了群星的灰眸,“我与您一同回去?”
秦月琅锁好门,与吉尔-加拉德一起走下观星塔,又走上回王庭的路,那盏灯一直提在他手中,明光微微摇光。
他问她:“你为什麽不当面拒绝阿勒达瑞安王子?”
这才是至高王该关心的问题,她想。
“那时我无法说出口,不是我不想,如果您知道米斯拉斯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她会留给阿勒达瑞安殿下一封我的信,信里写得很清楚。”
“你的帮手不止米斯拉斯……”半晌,吉尔-加拉德脚步一缓,“你觉得……埃尔隆德怎麽样?”
秦月琅没明白这是指什麽,她不太肯定地说:“埃尔隆德大人,颇有领主之才。”
吉尔-加拉德不语,极轻的笑声後,他才道:“那我在你眼里,大概就是‘一位勉强完成职责的君王’。”
她则下意识更正:“您是一位十分贤明的君主。”
吉尔-加拉德淡淡摇头,问:“米斯拉斯呢?”
秦月琅沉默片刻。
“她聪慧丶热情,只用语言不容易形容她的独特,她是一个很好的精灵。”
“她也不会像爱丈夫一样爱你……伊熙琳,你是不是担负了许诺,因此不能走近任何一个可能与你相爱的灵魂?”
听此,秦月琅一下定住了,她立在原地,发觉自己无法想象这位年轻精灵君主的智慧和直觉,也不能理解为什麽吉尔-加拉德直接给出了最明确的推断。
由于她的驻足,吉尔-加拉德也停下来,转身看向她。
她凝视着他提起的灯光,前尘如梦,从眼前经过,当年她饮下厄洛斯注了爱欲的酒,只感到无比痛苦,如果是正常的生灵,恐怕早就献身于极乐。
她恍惚地说:“我确实立过一些约定,但我想……我出生时,为使灵魂坚定不移丶得以完成使命,剔除了爱情。”
“是比喻吗?”
“不是。”她回答。
吉尔-加拉德的眸光轻轻流过她的脸,一丝悲伤若隐若现。
这悲伤多数是为了她,少数是为了埃尔隆德……或许还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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