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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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命运齿轮 其六（第4页）

“那个组织已经消失了吧，他的复仇也结束了，接下来他要做什么？”玛丽问。

“还没有。”赤井务武叹气。

他把车停在雪天的加油站，把车窗打开一条缝，给加油站的人递了几张纸币。

他回忆起这段时间以来Juniper的模样、各方面的局势以及维兰德死前跟他说的话，越来越觉得自己选错了。如果他没有把事情告诉Juniper，而是用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自己亲手收下维兰德的记忆，接手整个局面，事情会不会跟现在不同？

起码维兰德的儿子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看起来冷静理性到了极点，其实内里已经疯了，就跟当初他们见到的维兰德一样。

他对赤井玛丽说：“还有两个目标。在摧毁那两个组织前，他不会死。”

一个是已经被复仇的狼王盯上的欧洲组织「利维坦运动」，另一个是暂时以为事不关己、一直在围观战局的「乌丸集团」。

他们加完油，此时天已经黑了，从挪威开车回英国当然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事，而出于某种理由他们不能坐火车。于是赤井务武回过头，打算叫醒几个孩子，在附近的小镇休息，但是——

他大儿子不见了。

赤井务武：？

赤井玛丽：？

几天前刚被找回来的、离家出走五年多的赤井秀一不见了！夫妻两个都清楚地记得几个小时前赤井秀一是上车了的，而且还被真纯缠着问东问西，但现在，儿子呢？

过了一会儿，他们确定儿子没有作为一个稳重的、差点加入FBI的成年人滚到路上，才有了个新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秀一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半路上跳车回去找Juniper了？”

……

赤井秀一确实回到了城堡。

这时候的挪威还是很冷，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好在这个时候雪已经停了，视线不会被遮蔽，只是空气依旧很冷。

他记得去城堡的路，在去那里的时候特地记住了，却没想到见到了意外的人。

一个银发的、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有双暗沉的墨绿色眼睛，以及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肤色。看起来在生病，这是赤井秀一对“维兰德先生”的第一印象。

如果他是真纯和秀吉那个年纪，说不定就信了，但他对判断人的年龄还是有点心得的，而且，作为长子的赤井秀一从玛丽那里听说过，赤井务武的表弟并不比赤井务武小几岁。就算真的小很多，也不可能小到跟赤井秀一差不多的年纪。

那么，这个“维兰德先生”是谁？

二十一岁的赤井秀一在车上哄睡了妹妹，然后想了很久，特别是“他的记忆”这句。前面玛丽和赤井务武低声谈话时不时传过来，装睡的赤井秀一听了一会儿，逐渐描摹出了事情的全貌。

真正的维兰德先生已经死了，现在住在城堡里的是维兰德先生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远房表弟，而就在去年，他们遭遇了一场意外，父亲想要帮助维兰德先生，却失败了，为此留下来照顾维兰德先生的儿子。至于是什么事，具体又是谁造成了这样的后果，玛丽和赤井务武没有明说，他们只需要很简单的词汇就能传达出对方可以解读的谜语。

赤井秀一原本没有多想，直到他听到玛丽说“十四年前我就应该……”，应该什么呢？

他在十四年前的记忆里找寻，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也没有一定要想起的东西，却还是漫无目的地想了；原本他打算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去寻找失踪的父亲，但现在，他的目标已经达成，暂时没什么要做的事，反而放松下来，有些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地的感觉。

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记起了一摞放在抽屉里的信，那是他写给一位朋友的信，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但是——

记忆和现实逐渐重合。

想到某个可能，他趁一定会阻止他的赤井务武和赤井玛丽没注意，悄无声息地跳下车，往回走。他要回到那座城堡，去问问那个银发的男人。

其实他对十四年前那个银发小孩的记忆已经模糊，两个人也早就断了联系，可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回去，他一定会后悔。

于是他决定回去。

他走了几个小时，就在自己快要冻僵的时候，终于到了城堡前。他敲了敲城堡的门，无人回应，但大门没关，于是他进入了好心的银发男人的家。

大厅里没人。

这里还是他们离开时候的模样，真纯不小心碰到地面上的抱枕都没有被捡起来，好像这里的主人根本没有打扫的心思。

赤井秀一往楼上看去，他记得当时那个银发的男人就是从楼上下来的。

他礼貌地敲了每扇门，但里面都没有人，所有的卧室地面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除了大厅、餐厅和通往三楼的走廊，所有地方都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一样。这里似乎是一座已经死去的城堡，住在这里的是个穿着白衣服的银发男人，活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幽灵。

最后，他听到了从三楼深处传来的咳嗽声。

赤井秀一走到那扇门前，从城堡的布局判断这里是书房，他没有立刻敲门，而是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痛苦的、压抑的声音，他罕见地犹豫了。他觉得“维兰德叔叔”不是很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身体不适的模样，哪怕只是听到声音。没有得到许可就进门已经够冒昧了，赤井秀一想了想，还是打算离开。

今天不是询问的时候，他也不是那么急着需要一个答案。

但就在这个时候，门里传来了声音：“来都来了，在外面做什么？”

赤井秀一：“……”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结果还是被对方发现了（黑泽阵：……？是谁一路敲门过来的？），于是他推开一样没上锁的书房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银发男人。

书房里意外干净整洁。

银发男人打量着他，半晌动了动嘴角，好像有点不满：“你回来做什么？”

赤井秀一跟银发男人对视，说：“我在找一个认识的小……男孩，曾经的朋友，他跟我差不多大，银发，去柏林学钢琴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银发男人没说话。

赤井秀一：“维兰德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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