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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枪斩钉截铁道:“你以後不准再接触那个神龛。”
华澈鼓起脸:“哦!”
冷枪捏她鼻子:“听进去没有?”
华澈不情不愿地又应了一声:“知道啦。又不告诉我为什麽。”
冷枪看了一眼屋内,确定没有人偷听,才道:“鬼神之说我学艺不精,但论直觉我从未出错。那个东西给我感觉很不好,你可以去问沈甜,但决不许靠近那个神像。”
他这样一说,华澈也有些害怕,便点点头。冷枪看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睁着双灵动的眼和自己对视,忍不住握住她的腰高高抱起,华澈惊呼一声,撑住他的肩膀,又笑着握拳砸他的肩。冷枪也笑,险些忍不住要说“你离那个姜屿也远点”,但想到她对姜屿这样热切,一时又狠不下心来,便什麽也没说,只决心要更仔细护着她。
另一头。沈甜悄声问:“怎麽了?”
萧甜忍住不去看被沈甜抓着的衣袖,道:“方才您说姜屿有些奇怪,我便留了个心眼,跟着姜屿进了厨房。他进了厨房以後,在原地站着不动;片刻後拿出铃铛摇了摇,就盛了药出去了。”
沈甜陷入沉思,萧甜瞥了一眼,他果然忘记了手里还有萧甜的衣袖。
刚刚的铃铛声并非机关。沈甜凝眉,直觉那铃铛和姜婶的情况必然有什麽不能言说的关系,否则华澈与姜屿相识交好这麽多年,何苦一直瞒骗她,还要借煎药来遮掩。
看姜屿一时半会不再出来,沈甜又小声道:“我们去厨房看看。”
他商量般轻轻晃了晃萧甜的衣袖,拽着他往厨房小跑。
厨房,满室挥之不去的苦涩药,经年累月渗透了这其中每一条角落,仿佛在向来客诉说房屋主人这些年的煎熬。
沈甜捡了根细木柴拨弄药渣。久病成医,他不算通医理,但认得一些药材。很幸运,他认得这些药渣。
沈甜早年接触过一些同样患有疯病的患者,所服的药根据体质和症状略有不同,但都大差不差。这些药里却没有一味和这些药相同的药材。沈甜心下有了计较,看向萧甜:“方才你也看到了姜婶发病,可有什麽想法?”
萧甜思索几息,答道:“她虽情绪激动,但伤人却颇有章法,竟能以梅花作剑。患病也不能将普通人变成剑术高手,比起神智失常,倒像是……夺舍。”
沈甜脸上露出欣赏之色,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
萧甜接着道:“屋子简陋,打扫不甚上心,神龛却一尘不染,贡品齐全,姜屿信奉神鬼之说,又是算命先生,妻子如此异样,他却对华澈坚称是落水留下的病根,背後恐怕在用别的方式治疗妻子。”
沈甜道:“不错,若是他坚信妻子只是生病,倒也无可厚非,但这些药不是普通的药材,皆是固魂所用,没点门道真弄不来,应当还有符纸香灰。他既然还做算命先生,长期弄来符纸再容易不过。”
萧甜心中盘算,不经意地擡头,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攥住了沈甜的指尖,身子微微後倾——只看窗子边,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人!萧甜甚至不知道这人究竟是男是女,只因对方已经面目全非,脸上几乎瞧不见五官的痕迹,比起人脸,更像是一团烂肉。身上勉强能瞧出是一件红嫁衣,却也是破破烂烂,借此勉强看出是个女人。
而萧甜并非被这人的模样吓到,而是因为以他的耳力,竟然浑然不觉有人靠近!须知他凝神时,就连隔壁屋子有人眨眼的声音都能听清,平日更是耳聪目明,可以说,整个江湖里,没有人能靠近他而不被他发现!
是以他措不及防一瞧,少见的吓着了,一时没说话。沈甜莫名被他攥了一下手,也有些惊讶:萧甜还会跟他撒娇呢?难道是被这事吓着了?
他心里有些甜滋滋的,想着萧甜看起来成熟稳重,到底还是个未及冠的,把沈甜视作可靠的长辈。这一想,沈甜就决心要加倍地照顾好萧甜。
他看萧甜一直不吭声,反而直勾勾看着窗外,便也顺着望去,却什麽也没瞧见。正欲发问,萧甜已经开口:“你是谁?”
沈甜:“?”
他又看了一眼窗外。
萧甜微微皱眉,继续道:“你有什麽事情?”
沈甜简直想探探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癔症。萧甜也很无奈,这个人一声不吭,就这样直挺挺站在窗外,也不知来意,虽然瞧着没有恶意,但还是怪瘆人的,也不知道沈甜会不会害怕。
他吓了那一下就冷静下来,发觉沈甜一直不说话,神情有些古怪。萧甜还没发觉自己拉着沈甜的手,看着沈甜道:“她不说话。”
萧甜的语气淡淡,但沈甜依然品出几分委屈:“……”
沈甜不知道是该说“哪里有人”还是“嗯嗯那怎麽办呀”。
看着沈甜的神情,萧甜忽然意识到什麽:“你看不到她?”
话音刚落,他再看过去,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
萧甜默然,看看沈甜,道:“有件事一直没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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