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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怜忽然冷冷道:“谁?!”
衆人这才警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沈甜心头火起:“姜屿!”
姜屿刚刚才上来,看见衆人齐全,便隐蔽在竹林後,没想到立刻便被鬼怜察觉,眉心一沉,道:“我本来没想要你们的命,但你们活着,只会妨碍我!”
沈甜冷哼:“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你也太自大了!”
姜屿不屑:“我知道你们个个武功高强,但别忘了,你们现在站的是万象现真窟的顶端,而这里我早有布置,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一幕!”
此话一出,衆人面色都不大好——常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高手比武,为公平起见,也要挑两者都不熟悉的场地。姜屿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远远胜过他们,如果他早有意布置,利用万象现真窟将他们分散……
姜屿发狠道:“沈甜,我知道你是个大侠,杀你也并非我所愿,你就怪自己插手了不该插手的事吧!”
说罢,他擡手就要拍向石座,下一刻,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衆人:“……”
在他身後,茶茶举着琵琶,将视线从昏迷的姜屿身上移到衆人身上,笑吟吟道:“不会死的,放心吧。”
沈甜只知道回春山会以音乐做为疗愈手段之一,也会以音律作为武器……好吧,这样也不是不行,不知道琵琶会不会摔坏。
李怀星带着老虎过来,把茶茶点了姜屿的穴,沈甜上来搜他的身,值得注意的就只有一枚青铜铃铛。沈甜看一眼便认了出来:“引魂铃。”
这枚铃铛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奇特之处,值得注意的只有上面满满雕刻了晦涩难辨的铭文。
“不是说引魂铃在忘尘祖师手中麽,怎麽他手中也有?”闻人奇道。
“引魂铃本叫阴阳引魂铃,同生同死,一枚若是坏了,另一枚也会随之破碎。忘尘祖师偶得其中一枚,另一枚一直不知所踪,没想到竟落在姜屿手里。”沈甜道,“或许是从万象现真窟中拿到的。”
萧甜突然拿出了另一枚引魂铃:“是这样?”
沈甜:“……”
萧甜:“华御给的。”
沈甜:“……没收。就算你眼神这麽可怜,也不准把这个当玩具玩!”
姜屿身上谜团重重,虽然刚刚要对他们下死手的模样,但沈甜手头依然没有证据,不能给姜屿定什麽罪,更何况事情还未完全明晰,华澈换魂两次,若说巧合也未免蹊跷,他还想要再查,姜屿应当就是突破口。
“先下山吧。”沈甜道。
冬夜的山,寒气并不凛冽,却无声地浸透衣衫。
冷枪走在最後方。他从来是这样,不容置喙地充当着保护的角色,独自承受一切危险。因此,无论是沈甜他们这些小辈,还是作为他爱人的华澈,从来也不曾抱怨过他的自大与霸道。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後面传来,冷枪却一时没有回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害怕”。
而他害怕的竟然是看到他的爱人,和他唯一的亲人。
直到他的手被抓住。
冷枪倏然回头,眼眸微颤,对上一张陌生的丶可又无比熟悉的脸。华澈气喘吁吁,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冷枪紧紧回握住她,千言万语,皆在这一握中说尽了。
华澈这才展颜。
冷枪俯身紧抱住她,落在她颈边的呼吸沉重。华澈仰头笑道:“哎呀,哭鼻子了吗?让我看看?”
冷枪哼笑,声音沙哑:“走了。”
“嘴真硬啊。”华澈感叹。
衆人假装不在意地竖起耳朵偷听,悄悄偷看。看他们牵起手跟了上来,又纷纷装聋作哑,整整齐齐下了山。
沈甜心中也百味交杂。但他猜想……师父得知她还活着,大概也能解开心结吧。
只要活着,就已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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