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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油矿?”太子妃皱了皱眉,“还希望神医详细讲讲。”
“别叫神医,我就一不爱出门不看新闻什麽也不关心的死宅男。要不是欠霜小姐一个人情,这人我都不会见。”馀生皱皱眉。
确实连新闻都不看,因而认不出来三天两头请病假的太子和他刚刚迎娶的太子妃。
馀生把目光挪到太子妃身上,回答了他的问题:“简单说来就是你对象现在去测精神力,恐怕测出来是个残疾。”
他啪地调出一张精神力和内分泌系统示意图,投影在面前。“一般人使用精神力,你们可以理解为自己体内有一个类似小型汽油制造机的东西,平时可以把吃的喝的积攒的能量转化成精神力,然後啓动自己这辆汽车。这辆车发动机能达到的最高马力,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精神力等级。”他指指上头的步骤图。
“但他身体太差,根本没这个不伤人的从外界转化能量成汽油的功能。每次用精神力得像从矿里挖原油一样,往死里作自己的身体榨出来那麽点,原油,杂质多,损坏汽车发动机。这发动机也就是他的身体,也可以说是他测出来的精神力等级。”
“所以他不能从外面吸收精神力,只能通过消耗自己身体使用它?”周子渊问。
馀生心不在焉点点头:“对。就没这功能。”他随即将那两张图撤掉,把段淬珩的各项指标放上去,问仿佛什麽都没听到的太子:“你之前的医生没让你少用精神力吗?”
段淬珩说,有。
“然後你牛,你清高,你不遵医嘱,你觉得自己很酷。”馀生说,“你现在能活着还真是命大。”
周子渊下意识地问:“您什麽意思?”
“你问他,他上次精神力峰值就两天前,这几天,你问问他是不是一点措施不做,觉不好好睡,饭不好好吃,治疗仪也不用,装没事人一样,还跑去喝酒,挺能折腾啊小夥子,嫌自己过得太幸福创造点苦头尝尝是吧。”
他终于有点医生样子,全然不管自己作息混乱饮食极不健康穿着睡衣打游戏,对着段淬珩一通输出。下一刻却又补了句:“行,有个性,我喜欢。”
“那他现在会很难受吗?”周子渊走向前。
他想起自己问他宋澄絮是否值得以身犯险时,段淬珩那句“没有值不值得”,和讨的彩头换来的“肯定能活到我们合作结束或一同赴死时”,以及他其实已不敢再去深思的上辈子。如果只是用枪就要被诘问怎麽忍住不晕厥,那前世段淬珩催动机甲时,又会是什麽样的感觉。
“这事儿你问你对象好吧,什麽感觉都要问我。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我只能说他晕晕乎乎,然後浑身上下骨头缝里都疼。有多疼呢,那我也不知道,他强行用他那破精神力,就疼着呗,也说明他愿意受着,你看他还能坐着,说明挺能忍啊。”
段淬珩把他病痛淡化得如此不值一提,常常会把周子渊骗过去。上辈子周子渊本就不关心,可这辈子再去留神,不知道太子殿下是轻描淡写惯了,忍习惯了,还是没回应惯了,他其实看不出来端倪。太子表现得一切如常,他就以为一切如常。段淬珩说没事,周子渊便理所当然地信,说酒能止痛,他以为他只是见到摇光堂,触景生情。吟霜初次给他们送药时便点过,太子不是会哭着要糖的小孩,言语间要他多注意,却没想到是他是这种倔法。
“还有你,你是他对象吧,他疼不疼你不知道?你行不行啊,你俩不能过别过了。”馀生边说着,边随手在上面放了几个标记。
他字乱得很,宋澄絮勉勉强强看半天,还是没能从这鬼画符里辨认出任何一个字。
周子渊却没在意他,只是看向段淬珩。
疼吗?一直很疼吗?痛到什麽程度,这几天像小美人鱼行走在陆地上吗?那……上一世最後一刻呢?
“很疼吗?”他低声问。
“他夸张了。”段淬珩回答,“没有服药时一半痛。”
原本周子渊或许会信,现在看着太子殿下那张仍然看不出端倪的脸,竟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办好。
想哄,想怜,想说你不用忍着,想说不要折磨自己,你可以告诉我,对上他的眼神,只剩下一句:“别吓我。”
偏偏馀生上来就是一句:“确实,普通人摊上这种事,再动精神力,不一定能活到今天,撑得到也得半疯。我看他现在也只是不爱说话,特别耐疼。没什麽其他大毛病,挺幸运哈,不然你现在得是个不知道自己老公为什麽死了的鳏夫,吓都吓死了。”
他话里带刺,一刺刺一对,周子渊心思不在这上边,只问:“有什麽办法可以止痛吗?”
段淬珩却接过他的话茬:“馀医生也见过和我一样情形的病人吗?”
“也不算情形一样,你的身体这一看人为痕迹重,还能强行用精神力。除了你本身精神等级应该很高,也还有毁得没那麽严重的原因。我在边境见过其他看不出来怎麽搞出来的,精神力全废,那是真的变废人了。”
“边境?”
“北塞那一块,十几个。”馀生说,“看了我就烦。”
“馀医生对他的病可有什麽方法?”周子渊插话。
“全看他自己怎麽想。他这病,不动精神力,其实也没什麽。也就是身体弱一点。”
“若一定要用呢?”
“您再给他开点止痛药?”
太子夫夫同时开口。
周子渊叹气,扭头看了段淬珩。
“一定要用是吧,那要麽你早点死,要麽——”
“我驱动自己精神力的极限在哪里,可以用机甲吗?”段淬珩直截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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