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一章丶花簇球场趁月开（第1页）

下飞机後转至高铁，又颠簸了三两个小时的长途大巴，一行人总算站到了朗吉苗寨前。

此行是吴邪同导师第一次入乡采风。他的导师是做少数民族民俗研究的，时不时需要到民间进行调研考察，一去就两三个月不等的时间，他们便跟着老师一道下乡做课题。听起来似乎是公费出差旅游，实际上每天光是写考察报告就够喝一壶的，更别说什麽走烂泥路钻无人山区，空耳记录少数民族老乡的口述，体会超级原生态野人生活等等。他有个博士师兄姓王，因为个大魁梧又仗义，大家都称呼王胖子。这王胖子便时不时给吴邪渲染一下下乡考察的恐怖变态，在他嘴里，被蛇咬都是轻之又轻的罪过了。

“真有那麽恐怖？”吴邪吓得一缩脖子，看到导师正在一旁拦了一个骑牛车的，那破破烂烂的後座似乎更加重了此行的不详。

“可不是跟你闹呢！天真，你也不想想我都跟老头子采风多少次了，那状况，啧啧啧...”胖子暗含深意的咂了咂舌，满意的看到吴邪脸上泛起的惶恐，欺负师弟的那股子劲儿一下在心里翻涌：“人那苗寨里可是男女通吃，小心你这细皮嫩肉的，人给你下点蛊口留那当压寨夫夫咯。”听着胖子嘴里越扯越没谱，吴邪到底也还知道了是戏弄，嘴里不免反驳一句：“你也别想跑，人说不定有看上你也给你下点蛊扣那的。”

“那是，我胖爷什麽小姑娘找不着？人苗寨姑娘各个争风吃醋抢破头。”胖子十分潇洒的一抹额头，看到吴邪对他阴恻恻一笑：“那是，一顿饭得犁多少亩地啊？”

导师和进寨老乡谈好了价格，回头便见他那俩学生在路边扭打成一团，只得扯嗓子喊了几声让人过来。在牛车上坐定後，他向两人嘱咐：“这次我们的目的地是全国唯一一个依旧信仰高辛氏之犬盘弧，没有太接受现代化的苗寨。他们还保留着古老的土司制度，由一个土司家族管理整座村落。”语毕，那蹬蹬颠簸的牛车恰好绕过了一道山坳，眼前豁然是一座规模巨大村寨，如巨大的木龙一般狰狞的攀援在山脊上，将整座山脉占去了一半，远远蔓延到了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说是寨子，这麽看明明是一座山里的木质城市，让吴邪出发时想象的山角落里躲着的几口人大相径庭。

“导儿，”胖子似乎也被这寨子的规模震撼到了：“来时您没说这寨子有这麽大啊。”

导师面露得意之色：“这可是首批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産名录的寨子，只为了保持其生活习俗，进行了基础设施修整後就没有过多进行旅游开发。因此常人想要进来还是比较困难的。”

聊着聊着，那牛车颠簸着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小广场上，再向里走便是那座器宇轩昂的苗寨，不过显然牛车已经无法往里再行驶了。下车後，吴邪环顾四周，见周围立着五根石柱，上面雕刻着狗或是牛之类的东西。一旁的胖子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记笔记了，他纸笔都在包的深处，不方便掏，只能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咔咔拍了几张。到底是第一次出外采风，吴邪见什麽都新奇，连那些长在犄角旮旯的花花草草都拍了个遍，被胖子打趣时还要不服气的反驳说万一能发现什麽新物种，他到底是第一次见世面，总觉得格外大开眼界。

正忙活着，见苗寨里远远地走来一个人，穿着黑红蓝三色的蜡染长袍，头上围着头巾。导师上去主动和那人攀谈，他和胖子不需要管这些，只等导师安排就好了。末了，那人清点了一下他们的人数，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跟我走吧。”

从这里走到苗寨还需要一定的脚程，虽然路有些颠簸，但胖子和吴邪好歹是俩大老爷们，一点山路还是不算什麽的。那个来接他们的人似乎格外健谈，虽然普通话说得很不标准，需要人连蒙带猜，但到底还是打破了沉闷赶路的僵局。吴邪听到那人絮絮叨叨的介绍他们的历史，他们村里的近况，末了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说：“你们来的是时候，明天要跳月了，正好可以一起参加。”

他这话一下让导师来了兴趣，便递了一支烟过去两相商谈什麽。吴邪在心里轻笑一声，谁不知道这老头就是算着跳月的日子过来的。他们上课时候学过，跳月是苗丶彜等少数民族一项婚恋活动，大约在春季举行，一般这时会在固定的地方划定一个场地，让少数民族青年男女盛装打扮出席宴会。有的跳舞，有的唱歌，有的演奏乐器，这样持续到深夜看到月亮也不停止，所谓“跳月”。有两情相悦者，通过一系列民族仪式，比如攀马郎楼丶甩花球等确定恋爱关系，结为夫妻。这可是记录民风民俗的大好时机，到时候做课题免不了一手资料，还能看漂亮的苗族姑娘，这麽一想，吴邪感到自己的脚程轻了不少，恨不得一眨眼就到第二天活动现场。

他们被安排在当地一户叫阿贵的人家里，晚上吃了颇具当地特色的酸汤鱼。夜里替阿贵收拾屋子时，吴邪又听到导师在那打听村寨的整体情况。阿贵应当是常年在苗寨中接待外来游客，做些旅游营生的，普通话说得不错，不像早上那个人一张嘴就跟唱歌似的。他知道吴邪一行人是来作学术的，免不得回答的详细些。

“你说我们这土司？”当导师问及当地那个盘踞千年的土司家族时，阿贵想了想，挠头回答道：“这位老师，咱虽说在寨子里过了好几辈子了，你真要问我还不太清楚。他们一般都在上寨，很少出来，有什麽事都是让人来传话，只有大型活动，祭祀或者典仪才能见着苗王。”

“明天跳月，他会来吗？”正忙着抄自己考察报告的胖子免不得问了一句。

“他会来，不过见不见得到就另说了。”阿贵笑了笑，露出一种中年人看孩子胡闹的坦然：“要不姑娘们会伤心难过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吴邪也没往心里去，他和胖子在那竹桌旁半跪着忙着赶考察报告。也许是为了还原当初苗族的生存风貌，阿贵在招待客人的屋子里都尽量使用了与吊脚楼相配的竹制桌椅，那椅子竟然还是汉代才有的拜壂，需要人半跪挺背在上面保持仪态。他和胖子在那跪了一会很快就受不了了，只能去了阿贵家自己住的屋子里赶报告。

这麽折腾到很晚，回房间时阿贵看胖子体型魁梧，担心把吊床给压坏了，就重新给他搬了个竹床，让吴邪睡吊床。那东西总归没挨着地，一晃一晃的虽然新鲜，但躺多了还是让人腰酸背痛，半梦半醒。因此第二天导师进来叫时两人还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时天还黑着，只在那苍茫的天地见隐约泛着一丝橙黄的底色，估摸着还不到六点。一旁的胖子嘟囔几声，磨磨蹭蹭的从竹床上下来收拾。吴邪也撑起身子，感觉脑子似乎被人偷走了，只是机械的起身在那刷着牙。

他们俩这样丝毫扫不了导师的兴致，只忙着和阿贵攀谈跳月事宜，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恰巧阿贵今年两个女儿都到了该跳月的年纪，正忙着在自己的房间里梳洗打扮，导师倒是很遗憾不能亲自记录苗家女儿跳月前的精心准备过程，这对于他们这些研究的学者来说无疑有些道听途说的悲伤。这时阿贵见吴邪和胖子随便收拾了一下，邋里邋遢穿着T恤牛仔裤就准备去跳月现场，一阵维护家乡风俗的责任感顿时涌上心头，不由得开口说道：

“老师，您这俩学生也是年轻人，稍微收拾下吧，到时候也合趁些。”

他这话自然说到了导师心坎里，那老头巴不得现场记录少数民族跳跃前的准备呢，吴邪半梦半醒间就被带到了阿贵屋子里，给他换上了阿贵当年跳月时穿的雄衣。这衣服看起来和传统苗族蜡染以暗色主打的服饰不同，两袖是月白色的，纹着些月亮星星的刺绣，前襟像是围了一块蓝色的马甲，衬的整个人月朗风清，颇为雅致。阿贵是个实诚人，或许是想着二人难得一次参加少数民族的活动，便又给吴邪带上了些银手镯丶银环，胖子那边也没清减待遇，换上的是一套赫黑色的苗服。不过因为他到底有点胖，阿贵只能给他弄了些珊瑚玛瑙的饰物，几乎把自己当年跳月讨老婆的活计都掏了出来。

收拾妥当後，阿贵便让他的两个女儿云朵和云彩带路，把吴邪他们带到跳月现场去。按照苗俗，他们已婚的父母是不能随意进出跳月现场耽误孩子谈婚论嫁的，导师虽然都结婚十几年了，到底挂着学者研究的头衔，颠颠的跟着几人上了路。清晨时山里有些阴冷，吴邪被风一吹缩了缩脖子，回头看胖子正和那俩小女孩打得火热，嘴上没个闲，便也加入了几人的插科打诨中。

他们沿着阿贵家外遭的山路向外走。晓日出明，四下弥漫着袅绕的雾气，如行经仙境之中。四周的山峦苍翠欲滴，只平平的轻压过来，似乎擡手便能触到，然远远望去，又宛若与天边的云缠绕在一起，颇有苏东坡“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的意思。走着走着，不知何处响起了暮鼓声，又像是雾角般穿过平静的村寨，这场景让吴邪不由得心旷神怡。他忍不住拿起自己的相机，咔咔的对着那些景物一顿猛拍。

赶了半小时的路後，云彩将他们带到了山下一块平地上，已经有好几十个青年男女在此唱跳歌舞了。导师对他们吩咐了几句，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神情让他们“好好玩”，便一溜烟躲到了远处进行实事记录。吴邪看着那老头一路小跑的背影，刚想大喊下一步怎麽办，他突然有了种什麽也不会却被推到一群人面前进行才艺表演的感觉。求助式的看向他的胖师兄，却看到那人已经和云彩跳舞去了，虽然胖子肯定不会跳少数民族的舞蹈，但云彩在一旁身若惊鸿，翩翩起舞，胖子的拍手应和，又叫又跳倒挺有戏剧性色彩。

正当吴邪思考自己要在那杵多久当人形柱子时，一个满身都带着烁光闪闪银饰的姑娘走到他面前，嘴里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似乎是想请他跳舞。吴邪想了想，虽然自己什麽也不会，扫姑娘的兴有违他的做人原则，便讪讪的点头答应了。那姑娘见他一窍不通的模样，只是莞尔的笑了笑，下一秒竟猛地搂过他的腰，复而又将他荡出去，像抽陀螺一样旋转起来。他从小平衡力就差，被那一扔仿佛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还以为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摔个嘴啃泥，结果那姑娘却又适时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还轻巧的踮了两下脚，似乎操纵吴邪一个大老爷们跳舞毫不费力。

这一支舞跳得吴邪头晕眼花，简直比他坐过山车还带劲。待到那姑娘的拍子结束，朝他礼貌地笑笑走开後，吴邪的四肢终于没撑住，一下栽倒在地上，感觉脑干在剧烈的抽搐，一下竟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他感到一个人把他拉了起来，勉强擡头一看，竟然是胖子。

“天真，没想到啊，”胖子嘴里满是稀奇；“认识你这麽久，不知道你居然还会跳苗舞？”

“跳什麽舞？”他忍着那股转久了嘴里泛着的恶心问道。

胖子连看了他好几眼，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他眼皮子地下，吴邪看了看，才发觉胖子这损人竟然把他跳舞的样子录了下来：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自己亲身体验了被人当溜溜球甩来甩去的痛苦，他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跳得还不错，步伐矫健凌厉却又不失仪态，还有股轻盈的妖媚感，颇有些行云洒雨的味道。不知道苗舞有没有现代舞蹈的男女步概念，他总感觉那姑娘似乎司职了男步，把他当成了一个柔弱的舞伴一样。

“晚上传给我，我得回去装逼。”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後，他有些欣喜的和胖子说着，恰巧这时云彩在那边叫胖子跳舞，胖子便拉着他颠颠跑了过去。这头的人更多，不一会儿吴邪就和胖子被挤散了。他正在那攒动的人群里往外挣扎呢，兀的感到一只手恰逢其时的伸过来，他还以为是胖子，免不得一下抓着那胳膊，被堪堪拖离了人群。

“下次别挤人多的地方了，胖子，我——”吴邪刚抱怨了几句，突然住了嘴。眼前正站着个完全不认识的年轻人，神明爽俊，仪表堂堂，带着一股纤尘不染的冷峻。他的身上穿着黑色丶绣着巨兽的苗服，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深潭一般不可窥探。吴邪愣了一会，心道多有得罪，想开口给那人道个歉，却见那小哥向他伸出了手，摆出了刚才那姑娘请他跳舞的姿态。这一下他只感到脑袋里嗡嗡作响，胖子“男女通吃”的话在他耳边回旋：怎麽？老子今天竟然被个男人看上了？

虽然是个男人，但好在是个帅的光彩照人的小哥，本着入乡随俗体验风土人情的心理，吴邪搭上了对方的手。心道就算那人真动歪心思也没辙，法制社会总不能搞压寨夫人那套，何况还有导师和胖子呢。这麽想着他便感到那人顺势抚上了他的腰，不知为何，那相触的地方激得他一阵颤栗。那小哥看了他一眼，便自己向後一旋转，搂着吴邪随着他的方向轻跃。这速度动的恰到好处，吴邪也能跟上对方的动作，他感到那人抓握着他的手不由紧了些，担心是自己没发挥好让对方难堪了，他便安抚一般回握了一下。他们跳的大约是比较缓和的慢舞，吴邪啥也不会，只能完全被那人操控着。他先是被那人完全搂在怀里，感到对方的呼吸划过他的睫毛；俄而又是搂腰上举的半公主抱，他似个娃娃一般被那人托上托下，兀的对方又状若无意的擡起他的一只腿，颇有些微凉的手有意无意划过他的大腿，在那少见天日的嫩肉上徘徊，激得吴邪一阵激灵。不过大概是跳舞的动作，那小哥也没再做什麽出格的举动，一舞终了，他感到对方穿过他的腋下，环抱他在空中飞旋了一道，他便张开自己的胳膊搂上了对方的脖子，感到那双沉寂如冰的眼中竟有雪坠颓山之态。

那小哥放下他，定定的又望了他一眼，便走到一边不见了踪影。吴邪回头张望了几下，见人已经不见了，才又回到了胖子身边。他和小哥跳那舞时胖子忙着和云彩一起唱歌，没留意吴邪竟然真的和个男的跳了舞，因而吴邪也只好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

聊了会天，又有几个姑娘上前邀请他跳舞。吴邪连着跳了几支，发现这些少数民族女孩实在过于彪悍，虽然表面上柔柔弱弱长裙飘飘的，一发起狠跳舞甩人是真的不遑逞让，不一会他就跟坐了大摆锤一样浑身难受，一点都没有和那小哥跳舞时轻松自在。不过好在这时他们的导师偷偷钻了过来，把吴邪和胖子拉离了跳月现场。他们向旁边爬了会坡，一直走到远处一个较高的地方。在那观察了一会後，吴邪蓦的见山上走来一队人，皆穿着一样色系的衣服，似乎是苗寨里极有身份地位的存在，那些跳舞唱歌的年轻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向那队人簇拥的领头挥手。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就是苗王，当地的张氏土司。”眼见吴邪和胖子伸长了脖子观察，导师颇为自信的解释着。

这麽说，那个神秘的土司终于出现了？吴邪也一阵欣喜，擡头拼命向那队人望去，毕竟亲眼看到少数民族头领的机会可不多。那个土司和青年男女们交谈了一会後，似乎又朝他们的方向走来，那些跳月的人群向两旁散开，他看到正中间走着一个穿着黑色蜡染苗服，头戴奢华的牛角银头饰的人，其身上覆着华贵的纹饰肩披，身上点缀着数许银环银镯子，那苗服上还绣着张牙舞爪的异兽，远远一看奢华无比。他身後跟着一群穿着同样黑色苗服的人，不过较之低调朴素许多，这些罗列在他身後的人皆毕恭毕敬，排成整齐的队形跟随，如仪仗队一般行来，看起来颇有架势。

随着那些人的逐渐靠近，吴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这竟然是刚才和他跳舞那个小哥！

他看到那小哥在他们面前站定，那双点漆般的瞳孔短暂在吴邪身上停留了一会，才集中到他的导师身上。他感到导师兴奋地都要扑上去抓着人拍照了，那小哥才十分平静的行了个礼，向他们开口：“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

“欢迎来到朗吉。”

一些补充的科普：实际上作为少数民族土司家族姓汉姓在历史上是有先例的，比如统领了贵州遵义一千多年的播州杨氏家族。为了迎合中央政权的统治，这些少数民族土司会想法设法扯一点同姓中原名人证明自己政权的合法性

第二章丶弄雨招云故颉颃（注意！本章qj不能接受的妈咪赶紧跑！）

这麽年轻就当了土司？吴邪不可置信望着那小哥。在他的想象中，土司应当是个鹤发鸡皮丶雪鬓霜鬟却精神健烁的老翁，或者是那种一看就很有城府和威望，雪发朱颜丶一呼百令的老妪。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这麽年轻的人竟然能带着一个家族统领一整个寨子。这麽想着，他偷偷瞥了胖子一眼，看对方脸上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知道和自己想一块去了。心道真是稀了奇了，胖子和导师出了那麽多次差，肯定也没见过这种仗势。自己第一次采风就遇到这麽个惊天大动静，那他今天的考察报告就有的写了。

他俩在那啧啧称奇，少见多怪，导师却十分儒雅的从背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薄礼向那年轻土司献上：“张先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们是x大中国民俗研究协会的老师和学生，造访宝地多请见谅。我们正在研究一些关于苗族盘弧信仰和民族风俗的课题，因而後几月需要落脚在此采风，还希望没有搅扰贵地安宁。”

导师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吴邪都要感慨这老头的语言艺术了。那小哥微微一颔首，後面便走了个人出来接了导师的礼物，他才复又平静的说：“教授过谦了，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这年轻土司看起来虽然一副冷心冷眼，淡薄世事的样子，但出乎意料竟然有说必答，而且普通话十分标准，长得又帅，一瞬间让吴邪産生了外头的人cosplay的错觉。然而当他观察了一下那人不经意的动作後，却发现这土司小哥身体的肌肉线条流利，身型虽然看似瘦削，实际上却修长紧实，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他回忆了一下和对方跳舞时触碰到的肌理，不由汗颜：当初压根没考虑那麽多，现在一想，那人对他真是十成十的温柔了，真要发狠跳舞那力道能把他甩到山上去。这麽想着这大苗寨的土司也不是吃干饭的，指不定还是当代深藏不露的叶问，能一打十那种。正在那天马行空的跑火车呢，他突然感到胖子推了他一下，原来是导师叫他们俩过去，他只得巴巴收起了自己的呆滞走到那队人马身边。

“张先生，这是我的学生，”导师向那小哥介绍到，他感到那土司的视线一瞬间落到了他的身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瞳孔在他的脸上短暂逡巡。他哪敢和那人对视，只能尴尬的盯着对方衣服上的绣纹发呆，只有导师的嘱托还进了耳朵：“还有劳张先生教导了，他们都还挺稚嫩的，不如您年轻有为。”

“教授放心，我遣人跟随，有求必应。”那小哥只是淡淡到，似乎不爱说话的样子。须臾，他身後跟着的队伍中又走出个年轻人，个头挺高，向导师低声交代了什麽，那老头才喜上眉梢，回头吩咐吴邪和胖子：“好了，去玩吧！记得要以第一人称写参加跳月的考察！”

还以为终于摆脱了和那些女孩跳舞的酷刑，吴邪现在又被迫走回了跳月场去。胖子倒是巴不得不干苦力脑力活到处玩玩，不一会便溜达着找云彩去了。见色忘义的东西！吴邪在心中腹诽道，把他这个啥也不懂的师弟丢在一群压根无法交谈的人中间，这不是成心作弄吗？

就在他站在那发呆的几分钟里，又来了几个女孩邀请他跳舞，吴邪只能打着“暂且”的手势向後躲去。虽然拒绝姑娘主动不好，但他是真的需要一点时间休息一下他可怜的脑干，免得到时候当衆呕吐丢人的时候。这时他突然注意到那土司小哥也走进了跳月场里，人群即刻爆涌开来，立刻就有一群姑娘围上去，似乎想和他跳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