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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兴冲冲地奔去和幽州打仗了。
他刚带人离开,后脚朝廷来催赋税的人手就到了。这次来的领头使者依然是个诸侯们不太熟悉的人,自称秦离。
看这个姓氏,留守在邺城的众人就知道他和秦正是一伙的了。
秦离来了之后先礼后兵,提起去年冀州送粮送得很爽快的事情。
他学着扶苏往日那般微笑询问:
“听闻今年虽也有旱灾,但不曾起蝗,想来粮食收成应当不少。不知今年赋税几何,能否尽数上交朝廷?”
而后又表示皇帝日子过得艰难,身为大汉天子居然还要催各地缴纳赋税。也不知道刘家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如今是个什么想法。
邺城众人:?
邺城众人听着秦离夹枪带棒的威胁,又看着他脸上那奇奇怪怪的危险微笑,总觉得情况不太妙。
城中留守的是沮授,沮授见这朝廷使者来者不善,又没时间给他去传信袁绍商议对策——毕竟没有赋税给多少还等你去跟上官商议一番的道理,这种东西应该收的时候就有定数了。
无法,沮授只能斟酌着提了一个数。
然后卖惨:
“冀州受旱灾影响颇多,且去年因蝗灾的缘故,不少种粮都被吃掉了,春播的时候就有大片良田荒废,实在是困难。”
秦离也没说自己信不信:
“原来如此,冀州如此困难,居然也没来向朝廷寻求支援吗?袁刺史果真是忠心不二啊,不肯给朝中添麻烦。”
沮授:……
饶是政治生物都厚脸皮,沮授听到这话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忠心不二”的袁绍现在正带兵去攻打受朝廷掌控的幽州,明显一副乱臣贼子的做派。
秦离也好像是故意的那般,还问他:
“怎么不见刺史前来?袁刺史不在邺城吗?”
沮授硬着头皮扯谎:
“北边的中山郡出了点状况,刺史亲自过去处理了。”
秦离恍然:
“中山郡,我记得中山太守是前司徒王允的侄儿?”
沮授听他主动扯开话题,连忙顺着往下说:
“不错,那王凌正是王司徒长兄次子。前几年王允被郭李二人害死时,他与他兄长一同逃回家乡太原,后来受袁刺史征兆,便来了中山做太守。”
秦离的微笑越发莫测了:
“果真是太原王氏的子弟,看来我不曾记错。听闻太原王氏起于周灵王太子姬晋,其子宗敬任司徒时被称为王家,子孙便以‘王’为氏。”
“从宗敬下传到十五世为秦将王翦,王翦之孙王离有二子。次子王威的九世孙迁居太原,此乃太原王氏始祖,可有此事?”
沮授不明所以:
“这……仿佛确有此事?”
天下王家都爱攀亲戚说自己是周灵王太子晋的后人,但具体多少是真的不好说。
沮授倒是清楚琅琊王氏在各处记载里都能对的上号,确实是王离长子王元的后人。太原王氏就难说了,有记载可考的也是自他们汉朝起的,再往前就无法佐证了。
化名秦离的王离并不在意这个太原王氏是不是强行攀上他次子的“后人”,既然这群家伙认他当祖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确定了汉朝世家都听过这种说辞之后,王离心满意足。但他没有直接带着赋税离开冀州,而是装作不满的样子和沮授你来我往了一阵子。
充分表达出对冀州赋税给得太少的不满之后,他才押运着粮草离开。
其实冀州给多少都不要紧,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会给。袁绍都要发兵攻打幽州了,居然没想起来提前和底下人说今年不给朝廷赋税,王离这还算是捡漏了呢。
而且王离这次过来,实则主要是来和李左车里应外合的。
朝廷的援军这不就到了?
不然催赋税这样的事,何必非得让将军出面。
由于是来押送赋税进京的,王离理所当然地带来了不少“运粮兵”。有合理的借口之后,带兵入境也不会引起冀州的警惕。
为了合理化自己带这么多士兵同行,王离在邺城还多留了几天。仿佛试图从冀州多抠点粮草出来的样子,不然自己带这么多人不是白带了?
可惜沮授也不是好对付的,到底没有松口,咬死了冀州困难给不出来多余的粮草。
等王离离开,沮授还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这支队伍是不是当真回直隶去了。
直到运粮队走出冀州范围,进入直隶的河内郡,探子才来回禀,说看他们的方向是直线朝洛阳去的。
沮授于是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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