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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素白纤长的手按在封皮上,似乎久久未能回神。
傅清微绕到她身后,两只手伸出来贴在她的脸上,穆若水顺势牵过她的手在唇边啄了一口。
傅清微:“……”
动作太自然了,她很难不怀疑她们俩在谈恋爱。
两人躺在床上,傅清微问她读后感。
穆若水说:“有点难过。”
傅清微说:“因为什么呢?”
穆若水不能理解很多感情,但就像曾经的杜昔言一样,她最能体会的是物伤其类。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生出诸多畏惧,见众生如见自己,众生畏惧的也是她所畏惧。
穆若水说:“她们一直相爱,却一直在分离。”
傅清微瞬间想起自己曾经看这本书的心情,她本就感性,以前也没少为杨龙分离的十六年掉过眼泪。
傅清微叹了口气,道:“是,十六年太久了。”
穆若水却说:“十六年不久,久的是那种心情,分开的每一天都像一年。”
她现在就无法忍受和傅清微分开,哪怕一天。
傅清微听她似乎感同身受,难得问了深入的问题:“师尊,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等吗?假如你是凡人。”
“我会等。”
傅清微侧着身子,面对面瞧她,今夜月色明亮,她能看到对方坚定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口吻。
穆若水也看过来,更难得地反问:“你呢?”
傅清微想了想,说:“我可能等不下去。”
“嗯?”
“太漫长太痛苦了。”傅清微摇头说,“我不行的。”
她今年才二十一岁,十六年几乎相当于她活过的整个人生,她想想就要崩溃了,她熬不下去的。
她没那么坚强。
傅清微:“如果我是杨过的话,可能当时就跟着一起跳下断肠崖了。”
话虽如此,可真正面临那一刻,她会做出什么选择,只有命运知道。
傅清微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只是假设讨论她都不行。
话题是她挑起来的,要结束的也是她。
傅清微往穆若水怀里蜷了蜷,女人抱住她的腰,柔声问:“怎么了?”
“师尊,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们只是在聊天。”
“我不要聊这个。”
“好。”穆若水亲了亲她的唇,说,“我们不会分开的,我向你保证。”
“如果你死了,我就殉情。”傅清微脱口而出。以前从未想过的话,轻易地在心里浮现答案,傅清微深思过后,并不反悔。与其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她宁愿陪她一起死。
比起穆若水长生的寿命,不死的身体,另一个问题反而更接近现实。
傅清微:“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吧,能陪你几十年我已经很知足了。可以为我伤心,但不要伤心太久。”
她离开的不会是十六年,而是永远。
穆若水环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低声说:“我也不要聊这个。”
傅清微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们之间越不过的天堑,坦然看淡生死,是穆若水始终在刻意回避。
傅清微:“师尊,你好像在撒娇。”
穆若水不管,主动将脸埋入她的肩窝。
傅清微无端觉得此刻的女人有点脆弱,她伸手揽过女人的肩膀,下巴搁在她头顶。
明明是夜半私语的美好气氛,到头来聊的都是彼此内心恐惧的一面,连月光都染上了淡淡的悲情色彩。
傅清微突然笑出来,冲淡了房间里的沉重氛围。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傅清微笑着说,“我们俩好像忧天的杞人。”
穆若水抬起头,没有开口,用脸蹭了蹭她的颈窝,还是在不自知地撒娇,以亲密的距离缓解自己的不安。
傅清微抚着她背后的长发,惊觉这样柔弱的师尊不多见。
她的伤可是快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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