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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柳二人卷兵离去,留下风摆穗一脸茫然,而后瞧了瞧脸色凝重的小姑娘,
“妹儿啊,你还有男人呢?多少个啊、都把两位大人惊呆了?莫非三夫四侍?有孩子没啊?”
“有通房,应该是一个,没孩子。”
元无忧如实回答,但也不知实不实。
风摆穗显然不太信,但眼神炯炯,杏目之中有几分八卦扯闲之魂在闪烁!
“他们看见啥了,就这么放过你?不会你男人是大齐国主吧?可我们小国主才十五啊。”
话说至此,壮姐不禁垂眼打量她的身高绰个,啧啧道,“也保不齐,毕竟高家出美人。西北的华胥女帝跟东边的汉家小天子,配倒是配,但我们国主是你把握不住的男娃子。”
元无忧眼皮一跳,
“那不能,我才十八,还昏迷不醒了三年,再说了我跟你们小皇帝又没交集。”
风摆穗叹了口气,正在这时,丫鬟怯生生的在门口喊道:“禀城主、小衣哥,那个盲眼的小哑巴不吃不喝一天了,刚才我去喂药还踹我,我会不会感染疫病啊?”
元无忧这才想起这个累赘来,顿觉头疼不已,抱拳拜别壮姐后,迈步出了门槛:
“他没疫病,只是痈疮疖肿,我去瞧瞧。”
……
夜凉如水。
劳累了一天的元无忧,回到厢房,屋里有个端药碗干着急的丫鬟,而不见苍白术和赤霄剑。
丫鬟可算盼到她回来,眼泪汪汪朝她诉苦,说小衣哥离开这一日,屋里那傻子不吃不喝,刚才又吐了一身,都脏死了,也不肯让人碰。
元无忧
;这个恨啊,看着趴坐在地上,耸拉个脑袋的纤瘦少年。那身灰布衣衫上湿漉一片,犹带暗红血迹,仍是她走时吐那一身。
她气势汹汹大步走近,
“因为你——我们姐俩差点儿死这!这不吃那不吃等饿死是吧?我这就把你扔出去!”
她顶着越靠近越浓烈的一股酸臭味,说完赶忙闭嘴,她昨天才给这个家伙洗干净的,今天又造祸成这样了?
她一把薅向地上坐着的一团,小哑巴在这时闻声抬起了头,蒙眼的布条不知所踪,他努力从满脸痂皮和肿眼泡里,睁开一道缝儿看她!
而后低哑的嘶吼着,突然向她爬来,往她伸来的手心蹭。
元无忧瞧着脚边的胡人少年,露一片癞皮红肿的颈子上、仍有几分白肉幸存,那深陷的锁骨直入胸肋,瘦骨嶙峋。
她愣了一下,而后大喜过望,“你能看见了?”
这傻子把麻麻赖赖的脸往她掌心蹭,眼缝里窝藏光亮,让元无忧的疲惫顿扫而空。
她连忙吩咐丫鬟烧水,自己则把少年提着后脖领子,捞起来扔到桌子前的小凳上,便找来各样粉水的药、以及水盆纱布。
她一回来就被抓去催眠,方才还是梦里的旖旎风光,饭都没吃上,就要看他一身脓血。
元无忧先给他把眼睛擦去血泪,敷药,发现他睁开的那只眼里,血丝不剩多少,露出有常人眼睛一半宽,甚至能瞧出灰褐色的瞳仁,而肿的那只居然也露出了一丝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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