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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糯糯的一声轻唤,福康公主提着裙摆小步奔向赵祯,后者一惊,忙起身伸出双手将她扶住。
“不是告诫过你莫要奔跑么?”赵祯一脸担忧地责怪道,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
“嘻。”福康公主露齿一笑,看似乖巧道:“儿知错啦……”
赵祯好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但随即脸上便又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就是福康公主啊……
赵旸暗暗打量着这名目测约十岁出头的少女,只见后者身穿绿白宽袖襦袄,越发衬托着肤色白皙细腻如羊脂,头发梳成双螺髻,五官端正,双眸黑亮、嘴唇微翘,颇为可爱讨喜。
而此时福康公主也注意到了尚坐在石凳上的赵旸,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抬手指着赵旸一副大人口吻斥责道:“你这人怎得如此无礼?爹爹起身了,你却还坐着。”
赵旸张了张嘴,但想想还是懒得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解释,站起身道:“那我站着吧。”
见此,赵祯轻轻揉揉福康公主的脑袋轻声道:“福康,爹爹现下有点事,你先去别处玩耍。”
福康公主撅了噘嘴,挣脱赵祯的怀抱缓缓走到赵旸跟前,带着几分敌意道:“我知道你……你叫赵旸,和那个可恶的女人是一伙的,之前还打伤了李家兄弟。”
可恶的女人?
赵旸愣了愣,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张贵妃的容貌来,毕竟当日在矾楼时,李家六郎李玮就曾提过,张贵妃时常在官家面前说这位福康公主的坏话,虽然不知真相如何,不过赵旸觉得大概率是真的——像是那位张娘娘会做的事。
当然他可没兴趣掺和到官家后宫之事当中去,拱拱手平静道:“公主明鉴,事实上是李家兄弟挑衅在先,微臣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哼!”公主愤愤道:“伱和那个女人,还有那個女人的大伯张尧佐,都是一丘之貉,都是恶人!”
赵祯闻言一惊,呵斥道:“福康!不许无礼!”
福康公主吓了一跳,一脸委屈地看向赵祯:“爹爹,定是那个女人教唆这人,打伤了李家兄弟……”
赵祯听得恼火,斥道:“此事错在李家兄弟,不得再提。”
见赵祯面色严厉,不容反驳,福康公主满脸委屈,哇地一声便哭着跑开了。
赵祯抬手欲拦,但终是没能拦住,只能催促跟随公主而来的几名宫人们尽快追上去,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唉。”轻叹一口气,赵祯转头看向赵旸:“赵旸……”
“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计较。”重新坐回石凳上的赵旸翻翻白眼,随即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福康公主哭着离去的方向,心中犹豫该不该提一些事。
听赵旸以“我”自称,逐渐熟悉他性格的赵祯便知道这小子是真的没放心上,遂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忽见赵旸转头看着福康公主离去的方向,令赵祯感觉似曾相识。
记得这小子当初在福宁殿初见张贵妃时,便是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到这里,赵祯心中微微有些不安,试探道:“赵旸,你莫非有什么话对朕说,关于……福康?”
“……”
赵旸一愣,转回头看向赵旸,缄口不言。
赵祯心中的不安顿时扩大,挥手示意王守规等人道:“都退下,退出百步之外。”
对此王守规等人早已熟门熟路,当即拱手告退。
待众人都退离后,赵祯压低声音对赵旸道:“说吧。”
赵旸犹豫道:“不好说……”
“什么不好说?”
“若未发生过矾楼那事还好,如今……不好说。”
赵祯听懂了言外之意,急切道:“你只管说,朕自有判断。”
见此,赵旸点点头,将他知道的有关福康公主的事迹告诉了赵祯:“据我所知,公主后半生的命运不是很好……官家尚在时,公主再怎么刁蛮任性,旁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但后来官家……不在了,就没人……替她撑腰了,我记得她最后是病故的,年仅三十来岁。”
“才三十……”赵祯万分痛心,忍着悲痛问道:“可知得了什么病?”
“不知。”赵旸摇摇头,欲言又止道:“因为……据史载,称李玮不恤公主,衣服、饮食、药物以及求医,亦多作阻隔,公主衣衾乃至生虮虱。甚至,公主还因自己取碳生火,而烧伤了面……”
赵祯又惊又怒,右手攥拳,眦目欲裂道:“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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