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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da伸手帮他把harry的下巴张开固定住,她当然比draco温柔许多,但是力气也更大,draco立刻会意地用两只手开始给harry强灌。这真的很难,一个牙关紧咬,呼吸清浅,毫无知觉的人,你甚至都会怀疑他能不能好好喝下去。
“这里有水,要不要先喂水试一试,”godric提醒他说,“不能浪费了独角兽血——这甚至不是受到诅咒的!这是绝无仅有的可以救命的好东西!别慌,别慌,男孩,harry会没事的……”他用那种听着令人觉得可靠的,沉沉的温和声音安抚道。
又一声尖锐响声在外面炸开,刺耳到两个人的耳朵都在发痛。这次可以听得出是更近一点的地方。wanda不知道外面到底进展为何,但是她知道他们动作要快。
“我猜等会我们就要带着他转移阵地了,我们没时间喂水了,”wanda能够轻松感知到外面的混乱程度已经渐渐扩散到这边来了,语气里不自觉露出一点焦虑,“到底怎麽样?喂得进去吗?”
“但是又不能喂得快!”godric提醒道,“还有,梅林啊,sala去哪儿了?我觉得他就在这里,但是我看不到他!”
暂时没人关心他的後一个问题。
帐篷不大不小,他们站在床边也能看到外面的场景。外面的地面满是烟尘,爆炸出的火光和能量碰撞出的光将天空炸的时而阴暗又时而刺目;碎屑和灰尘统统落在地上,建筑的,物资的,布料的,还有人的……从这里可以看到确实有伤员被一路小跑擡进来,而也有穿着那副神殿标识的银甲的士兵企图冲进来而死在这里。
虽然只是跑过一小段路,但是wanda没有停止过打听各种消息。她清楚地知道,普通人种的士兵们都是信徒,对反抗‘神’的变种人痛恨欲绝,削掉脑袋挂在神殿的柱子上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变种人对他们难道就会礼貌客气?不,erik手下能上战场的都是成年人,他们也许克制,却并不心怀慈善。
一片混乱。
draco用双手捂着harry的耳朵——刚才那一阵声音太刺耳——全身冷汗密布。他的眼睛在这一片扫了扫,最後干脆从旁边的桌子上抓过一个空的注射器,递给wanda:“你会用这个对吧?”
感谢麻瓜夏令营!好歹他还认识这个针管!
wanda毫不含糊,接过注射器和那个瓶子,在确认它很干净以後,将银色的独角兽血装了大概四分之一个针筒的量:“不能一下子进去那麽多,他也许吞咽不下去,如果呛在里面会更难办。”
他们一齐使劲儿,让harry的牙关开出一条缝,用针筒的针把独角兽血一点一点地送进去,wanda负责操作针筒,draco负责让harry的嘴保持张开。两个不算熟的人,就这麽为了同一个人而竭尽全力去配合对方的动作。
这个办法目前看上去是很有效的。两个人都弯腰,几乎要头碰头,眼睛都不眨一下,通通屏住呼吸去看针筒,可以看见银色的血液在wanda的推动下,一点一滴的流进harry的嘴里,顺着舌头和牙齿滑进去——假如这样都能够呛到,那就没办法了,至少目前为止这是他们能想出的最好的了。
当针筒里那一点点的血下去至少10ml的时候,不知道是第几声爆炸带着又一阵晃动来了。
“站稳!扶住harry!”wanda的反应远比draco的擡头要迅速,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这预料中的事情发生时她飞快地空出一只手,红色能量将他们全部包裹在一个窄小空间里,从头顶到脚底都严丝合缝,然後她将draco和harry都封在这个泡泡一样的空间里,将针筒交给draco,自己绕开床,走出这个泡泡,径直走出去。
“我要去外面守着,”她对godric的画像说,“假如你和salazar一样是他们师长的画像——麻烦你照管他们两个。”
“我知道,”godric说,“我当然会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他神情肃穆,认真极了地发誓,“虽然我知道我一个画像也发挥不了什麽作用,但是我还是会做我能做的。”
wanda冲他点点头,随後便冲了出去。
draco脸色苍白地握住那个针筒。wanda不在这里增加了他的不安,他的手发出细微的颤抖,但是他又咬牙克服了这点,继续把harry的嘴巴再弄开一点,把针筒重新塞进去,再跟wanda那样推动那个针筒里的液体。
“她是这麽做的吗?”draco焦急地发问,他自己觉得他在问godric,後者却觉得他在问他自己,“我做错了什麽没有?”
“没错的,draco,”godric轻轻地宽慰他说,“就是这样子做的。你做的再对没有了。”
“……等一下……”draco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godric在画像里跳着看,能看到他的拇指抵在了harry的鼻子前面。
“……他没有呼吸了。”
draco脸上一片空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然後他举着那个银瓶,喉头滚动了一下,看着它,再看着harry,似乎怎麽都不明白为什麽harry会没有呼吸了,或者不知道为什麽他harry的脸部似乎也开始变冷了。
但是就在godric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那几秒,他再次举起那个瓶子,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大口,把里面剩下的独角兽血液全部含在嘴里,然後他就把那个瓶子扔到了地上。
“……draco?!draco!”
godric呼唤这个学生的名字,就算是他一时间居然不明白这孩子想干什麽,“draco?”
draco没理他。他用一只手掰着harry的下巴,一只手摩挲着harry的肚子和腰部的所有地方,眼珠在确认过一次後他最终把手按压着harry的腹部。最後,他用鼻子深呼吸一口气,紧紧地闭着眼睛,然後他就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对着harry的脸,用嘴唇压了上去!
…………
harry从眩晕和黑暗中再度感到自己有‘意识’这件事的时候,眩晕和坠落感给他带来的副産品还没消失,他清楚自己的後背在火辣辣的痛,脚和头被分别搁在同等高度,但是身体被坠着悬着低空,然而就算他怎麽说服自己躺着了他还是有种掉进兔子洞的错觉。
那感觉就好像在说服你——你正在朝一个无边无际的洞坠落。或者这麽说——你正在梦里,朝着一个更深的梦里进发。
但是,他轻轻地想,谁又能说他现在不在梦里呢?
不过他身上的感觉倒是告诉他,他八成真的不在梦里。他觉得很冷,身上很空没有遮盖,绷带将他的手臂和小腿绑的很紧,以及就如他一开始所感知到的,他背部有点痛。这是最先恢复的一些……比较刺激的知觉。
紧接着他恢复的是嗅觉:他的鼻子像是被突然取掉了某种堵塞的东西一样,消毒水,医疗床单的味道首先熏得他有点晕,随後一点点类似薄荷的清凉在鼻尖和喉道里彰显着存在感,那味道……那没味道,但是harry就是觉得它有点甘甜。
那是一种很好很好的甜味,它流过的地方都是暖的,它滑入到harry的腹中,让他的感知多了更多,意识更加清醒,痛的地方正在减轻,连四肢也渐渐地有了力量。
正在harry无意识地品味这种神奇的甘甜带来的一切时,他突然意识到嘴上压着什麽——有更多的甘甜通过嘴那儿被流进来,紧接着被灌进来的是一口气,将刚刚打算恢复呼吸功能的他堵了个正着。那不是……那绝对不是什麽仪器。那事物很柔软,很暖和,harry都情不自禁放弃了呼吸,想要多贪图几秒那一口气。
他太冷了,那个白色的成衣店很冷,长袍里的大洞很冷,felton的身边很冷,他的红茶和蛋糕现在回味起来也很冷……harry自己更冷,所以他忍不住想要这麽一点点温度,就算只有嘴唇这麽一点点的地方也可以。
harry从来都是个很自制的人,这不是说他和某些学院里的学长一样对自己严格地像台钟……只是他从来都不缺少什麽,他也不用去苦苦追求某样事物,就算是最艰难(相对艰难)的hogwarts求学时期,他也想回家就回家,能力很巧妙的人总是能小小地任性。
他唯一苦苦追索过的似乎就是‘活下来’,而现在这点点温度似乎是第二个。
这种难得的追求感,让他在那一点点暖和的感觉离开时立马感到了失落——不过不需要失落太久,随着耳边一个大口吸气声音的响起,那个柔软的感觉就带着第二口气来了,而随後这个过程被重复了好几次,时间不长,但是足够harry感到有人在按压自己的腹部,在起身吸气,在俯身把那一口口氧气喂到自己的嘴里。
他的意识越来越明晰,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什麽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有人在把嘴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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