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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祸妖乱川九 孤独的星星终于拥有了他等待千万年的爱（第2页）

“可……”天市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仰头看向左垣星官：“如果不需要我们来管，又为什么要将给予星监的权力，交给我们呢？”

左垣星官一时无言，右侧的星云这时才斟酌着，发出了声音：“垣主思虑的也有道理，但这些事终究不能只听一个人所说的话，如果您真的想知道人间如何，不妨从月城多召来几个执妖，也可询问到更多的消息。”

“右垣星官说得没错，这是个好主意，”天市点点头，可随即又想起来：“月城中的执妖都已抛却了执念，也不知到底还有几分像真正的人。”

“说到底……我还是想要亲自去人间看看……”

天市的这番话，将左右垣星官都吓了一跳，他们纷纷劝阻着天市，要他千万不能冲动行事，直到黑夜再次降临，才堪堪离开。

可无论是满心担忧的右垣星官，还是思虑不定的天市，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起左垣星官的星云中，划过了一丝晦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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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去人间的事，尽管被劝阻了多次，却还是在天市的心中扎下了根，它像是一颗耀眼又极不安分的星芒，时时在天市的星云中跳跃着，让他无法忽视。

此后但凡祁默钧还未到时，天市便会坐在月桂树高高的树枝上，向下望着月城、望着星辰、望着那遥遥不见得人间。

大约又是几年的光阴流转，祁默钧仍旧每夜都会来到星垣中，陪伴着天市，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有了青年的模样。

天市会歪着头，伸手去抚摸祁默钧的脸，一点点地寻着那些相似却又变化了的痕迹，然后轻声感叹：“你又长大了呀！”

“是，我又长大了。”祁默钧温柔地应答着，天市最近并没有再调整自己的模样，所以此刻的他的身形要比天市高大许多，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少年拢在怀中。

天市似乎也很喜欢祁默钧的身形，一边欣赏着，一边问道：“那你还会继续长大吗？”

祁默钧刚刚揽住天市肩头的手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但还是耐心地回答道：“也许还会再长一些。”

“但人长到一定年岁后，就不会再长大了。”

“不会再长大？”天市仰起头来，看着祁默钧的神情，忽而感觉到他有些低落：“那会怎么样？”

“会渐渐变老。”祁默钧不舍地抚摸着少年带着莹光的发丝，缓声回答道。

“变老？”天市眨眨眼睛，回想起月城中一些满脸皱纹的人，随手召唤来几颗星芒化为明镜，倒映出两人的模样，然后为镜中的祁默钧添上些许皱纹：“这就是变老吗？”

“对，”祁默钧看向镜中衰老的自己，与仍旧是少年模样的天市，忽而觉得有些刺眼，但却没有移开目光：“这就是变老。”

天市的心中也忽而生出几分难过，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继续问道：“那变老之后呢？”

祁默钧难得没有立刻回答天市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道：“会死去。”

天市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打散了明镜，转头看向身边真实的，还年轻的祁默钧，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你也会吗？”

祁默钧没有逃避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极尽温柔地说道：“是，我也会。”

天市难过极了，他其实隐约知道什么是死的，尽管过去的千万年中他从未经历过，但冥冥之中他就是明白了“死去”的含义。

“我，我不会让你死的，”天市像是要找什么东西来弥补心中的难过般，有些慌乱地拉着祁默钧的手，然后说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让你变成天上的星星。”

“我有许多颗星星，但你会是最为特别的一颗，这样你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这样的一番话，像是给予他们最好的安慰，让刚刚升起的伤感，终于消散了些。

“嗯，我永远陪着你。”祁默钧答应了下来，他轻轻地拥抱住天市，抚平了心中的焦灼与不舍。

可没想到天市却有些懊恼，他忽而又摇着头说道：“可那样的话，我就没法跟你去人间了。”

这几年来，祁默钧当然也听天市说起过好多次，要跟自己去人间的话，但这一次他没有简单的回应，而是认真地询问道：“你真的那么想去人间吗？”

天市迎着祁默钧的目光，仿佛是被他的语气所感染，也跟着认真起来：“我真的想去……或者说，是必须去。”

“我们星星……我也好，紫微与太微也好，那些星官们也好，都在天上高高地挂着，已经太久太久了。”

“我们并不真的了解人间，不知道人是什么样子，执妖又是如何泛滥，这些都离我们太远了，所以大家才会都漠不关心。”

“所以一切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要自己去看一看，说不定也让其他的星官去看一看，才能得出真正的答案。”

“才有机会说服紫微垣主，解开降星台的禁制。”

祁默钧怔怔地望着怀中的少年，心中生出无法言喻的震撼，尽管他知道天市时那样的善良又真挚，却从未想过，天市会因他说过的话，去做出这样的决定。

高高在上的星辰，愿意去试着跨越与人之间的天堑——都是为了他。

爱意如烈火般烧灼，他不知该如何掩饰，也再也无法掩饰，他情难自禁地加重了揽着天市的力量，而后俯身吻上了少年的唇。

天市从未与人这样靠近过，他并不明白人类的亲吻意味着什么，只是在那一刻，他感受到祁默钧的起气息是那样的近，带着别样的纷乱，灼热得似乎能将他千万年的冷寂，都驱逐散尽。

他太过欢喜地接纳了这样气息，接纳了这个吻，在祁默钧的怀抱中，任由唇上的辗转与索取，而后小心翼翼地，试着去回应，去感受彼此间更多的快乐。

那一刻，孤独的星星终于拥有了他等待千万年的爱。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这章就能结束过去的回忆，没想到还是留了个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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