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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投降,怎麽可能,他好不容易都逃出来了,怎麽可能老老实实选择投降,束手就擒。
思及此,男人满面怒容,眼眶通红,他充满怨恨地看了一眼紧随其後丶不断发出扰乱人心声音的警车,他们已经绕着这绕城交通枢纽行驶两圈了,他不仅没有听令停下,反而猛踩油门,孔松捏紧方向盘大喊道:“有本事你们开枪啊!”
他眼睛紧紧地盯着路边,脸色极为难看,满脑子都是自由到手飞了的怨恨,该死的平安符,没有保佑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狱吧。横竖都是一死,他要随机带走路边一名路人或者制造一起连环车祸事故,才不枉此生——
警察反应也快:“规劝三次,嫌疑人拒绝投降,有伤害无辜群衆的危险!向上级申请开枪。”
“上级同意,允许开枪逼停!”
话音落下,几名警员俯身探出窗口,肩膀扛着枪。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车轮爆炸後胎气泄漏,轮胎在路面上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车辆一下子失控了。
孔松猝不及防之下,直直撞上了护栏,安全气囊弹出,有一瞬间他直直陷入昏迷。
等他被警察抓出去时,面对无数压迫感十足的黑色枪口,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果断举起双手,跪在地上:“啊啊啊警察同志别开枪了!我投降!!!”
至此,惊天四人越狱团中的一员落网。
这一边,蒋文林也准备逃离江州市。
他早就有安排,他准备走水路。监狱里小道消息最多,其中不乏关于偷渡的情报,他早早来到了江道,往远处眺望。
江边常年停有快艇,只要驾驶三分钟就可以驶离主河道,驶离主河道不代表任务完成,他要乘坐快艇南下。
正当他交付了金钱,他忽地注意到一件事。他人踩在甲板上,海浪很大,负责偷渡的一名大哥脸很臭,对方脸色煞白,仿佛受不了海浪,随时会口吐白沫晕厥过去一般。
给他清点钞票时,眼神也是复杂难辨,像是在说“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蒋文林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他手里有一本书《飞鸟集》,船只在颠簸的风浪中,实际上连灯都在摇晃,不适合看书。可蒋文林心里需要一本书来安定心神。冷峭的海风迎面刮来,灌在他身侧。
他心里估算,等他翻完这本书,他这只飞鸟也会抵达彼岸。
一切尘埃落定。
一切也尽在掌握之中。
唯独没想到,船主再度出现时朝他讪讪一笑。
蒋文林察觉到一点异样违和,忍不住问:“什麽时候开船?”
船主没有回答,而是高高举起双手,让开了自己的身影,他的背後是一名名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他们目光炯炯有神,蒋文林瞬间如同被掐住了喉咙一般,他惊坐起来。
整座船舱一片死寂。
在无声的威压中,蒋文林缓慢地举起了双手。
事情回到半小时前。
码头附近有许多渔民人家,其中就有蒋文林要找的目标,左数第三栋房子,找一个人称“海哥”的男人。海哥人逾四十,一身常年搏击海浪晒出的古铜色皮肤和腱子肉,同时他又是老烟枪,私底下除了捕鱼还做点违法生意。
半个小时前,一名叫张如英的警察找上了他。
“王仁海,职业渔民?”
海哥不明所以,心里一惊,他慌张地抓了一根烟,这个鬼天气烟头都是潮湿的,半天点不着,“是我啊,怎麽了警察同志。”
张如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後又笑了一下:“没什麽,有点事找你,听说你私底下给人搞偷渡,偶尔沾边点走私。”
王仁海吓了一跳,连忙否认道:“麽有啊警察同志,偷渡是违法的谁不知道啊,俺从没有干过!俺祖辈上祖祖辈辈都靠海靠天吃饭,俺们老实本分,俺们从不违法乱纪,俺们会背八荣八耻,俺们……”王仁海不知道,自己怎麽暴露的,明明他做得很隐蔽,偏偏面对警察的质问时,这一刻他开始懊悔自己词汇量匮乏,想不出一些更好的词语来洗白自己。
他心里急得快跳脚了,疯狂在骂,到底是谁举报了自己。
“行了别抵赖,你的事,稍後再说,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半个小时後,有一个男人会过来,他要偷渡到南边,你不要惊扰了他,尽量配合我们工作。”
半个小时後?
这群警察没开玩笑吧!
他们是未卜先知还是未雨绸缪呢,连半个小时後他有客人会上门都知道,而且为什麽就认定了是他。王仁海还在竭力为自己辩解,“警察同志,你们可能搞错了,俺不搞偷渡,可能是其他人……”
这附近不止他一个人从事这个勾当,也许是其他人呢?
警察怎麽能认定,半小时後,有人想要偷渡,还能精准知道,找的是他?王仁海表示不服。
奈何一双双犀利的眼睛扫过来,王仁海吞了一口唾沫,把话咽了下去,“好的警官,如果半个小时後,有人找我买鱼,我一定假装卖给他。我也会尽量拖延时间,告诉他,风浪越大鱼越贵!”
他张口闭口鱼鱼鱼,总归抵死不承认自己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副业。
“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男人,三十出头,手里拿着书。”
“好嘞警官,我会留意的。”王仁海随口应道,心里并不信邪。直到二十八分钟後,一个男人按照警察所描述的样子,东张西望远远地走来。
王仁海心头陡然一寒,跟见了鬼似的,浑身血液开始倒流,如果这时候有人把手按压在他的脉搏,会发现他心率过快了。
尤其是当男人巡视一圈後,精准地找到他後,他吓得烟都掉了。
他几乎想说,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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