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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是关心则乱,无妨的。”
侯太医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往上提了提衣袖,低头从针袋中,抽出一根针,定神观察了一下昏迷中的人,一直看到自己想要判定的迹象变化,这才稳准狠地扎下最後一个位置。
听见侯太医刚才那句话,最後一针就能唤醒昏迷中的谢豫川,她本来还很好奇地想围观一下。
然而,就在某人卷翘浓密的长睫微微眨动时,涂婳忽然往後退了一步,想了不过一秒,转身一路从两边谢家人的中间逆行而过,擡脚跨门走出屋中。
背对屋里的一片高兴的惊呼声,一个人静静站在廊檐之下,脸上露出放心的微笑。
被侯太医妙手回春扎回魂儿的谢豫川,一睁眼看见数道关心的脸孔,怔愣了片刻,挣扎着伸手想要坐起来。
谢慎堂不知儿子想干嘛,但是身为人父,心里现在也没了什麽罚不罚的心思,见小儿子被救回,後怕地扶起他。
谢豫川一坐起,一双黑眸乌溜溜地打量屋内四周。
衆人都好奇地随他一起转头往後看,几个人,包括把他扎回来的侯太医师徒,也不免顺着他的小脑瓜从左转到右,又从右扫回来,什麽都没看见啊?
谢老夫人这时,好像也察觉到了点特别的问题。再加上小孙子谢豫川是在谢家祠堂里被惊吓到的,老夫人眼底不免多了点其他的心思。
见谢豫川眼神怯生生地四处打量了好几圈,一脸疑惑之後又不死心地掀开被子,不顾身边人劝阻挣扎着下地。
谢老夫人走上前,以眼神示意身旁人。
没事,我来。
旁人便不再阻拦刚苏醒过来的谢豫川下床穿鞋。
谢豫川一身素衣,脚蹬着乌靴,满屋子里外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麽,看得谢慎堂忍不住要喊他,被谢老夫人擡掌阻止。
谢慎堂闭嘴不语,谢老夫人双手交握在身前,不远不近地始终观察着小孙子那看着有些怪异的举动。
直到谢豫川把视线投向了敞开的大门时,她正才缓步走过去,出声问道:“川哥儿,你告诉祖母,你在找什麽?”
“找神仙。”
“谁?”
谢豫川没想那麽多,他现在一心想确认自己昏迷前在祠堂里看见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随口改道:“也可能是鬼。”
“!!!”
身後连谢家人加侯太医师徒二人听见他这惊魂摄魄的一句,都愣在原地。
不管他看见的是神仙还是鬼什麽的都不是主要的。
主要问题是,一个小孩子突然说在谢家祠堂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谁听着汗毛不立起来。
何况是一向有神鬼传闻之家的谢氏宗门。
谢老夫人一时凝噎,甚至都不知道下一句为什麽,只眼睁睁望着小孙子就那麽跨过高高的门槛,去了外面。
“哇,原来你在这里?!”
隔着门板,外面的惊喜声从空中传进来,屋内的几人神经猛地跳了下,面面相觑片刻後,急忙鱼贯而出。
暖阳之下,涂婳在廊下静站欣赏了一会往日护国公府的荣光。
不想谢豫川一睁眼,好不容易被救回来的神魂被她再次吓“昏”。
她干脆避到外面来。
院子里有花草树木,又石台鱼池,很是雅静,里里外外庄重富贵,一派将门荣光。
涂婳心里感触,原来没有被抄家前的护国公府,昔日竟是如此底蕴深厚。
正想迈步拾阶而下,身旁忽然响起一道骄傲又惊喜的童音:
“原来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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