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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吴仁找到了她,想要拽住她的手腕,却被她躲开。
“走啊!外头这个样子,匈奴败了,你要的答案已经有了!”
“不,还不能走。”吴三娘盯着城门道。
“为什麽?”吴仁一边问,一边咳嗽。从城内都能看到燃起的火苗了,烟尘扑面而来,呛得衆人涕泪交加。
“还没结束。”
吴仁气极,为何这个女子如此不听劝?可他偏偏又无可奈何。既然她不肯走,那他也不走了!
吴三娘一动不动地盯着城门。
那些凶狠的叫骂声慢慢地变作悲鸣与乞求。
“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去。”
“救救我们……”
“我们不想被烧死……”
人在灾祸面前何其渺小。
那些原本群情激愤的士兵纷纷收手,变得犹豫不决。
大火烧至城墙,崔攀不得已撤了下来,已有士兵在为匈奴人求情,崔攀的脸色颇为难看。
放他们入城,犹如引狼入室。
不放他们入城,是不仁不义。
正在衆人犹豫间,吴三娘飞身上前,纤瘦的身子抵住城门,大声呵斥:“谁敢开城门,便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吴仁双目圆瞪。她疯了吗?她为何要担这千古骂名?
崔攀大喜过望,骂名有人担了,功名是他的,竟有此等好事!
有了崔攀的默许,不少士兵帮吴三娘抵住门。门外的哀号渐渐成为鬼哭狼嚎,城门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叩门声。
直到城门开始发烫,衆人这才松开手。
吴三娘快要被烟尘熏得背过气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朵红色的枯木月季花,钉在城门上。
春风渡,有始必有终。
红色枯木月季花,便送给了战场上的敌人。
“走!”吴仁将一块湿润的帕子按在她唇边,拽着她一路飞奔。
他一口气都不敢歇,直接跑到吴氏面馆附近,却见官兵已经将面馆团团围住。
吴三娘跑得直翻白眼,这才喘能口气,肺部隐隐有些作痛。
两人藏在小巷子里,吴仁手抵住墙面,将吴三娘护在怀中,低声道:“我本来安排了出城的马车在此处接应你,没想到崔攀来得如此快。”
“多谢,不如就此别过吧。妾身自己能出城。”吴三娘理了理自己的发,想必受了一顿烟熏火燎的,此时定是灰头土脸,难看至极。
“那你的属下呢?你能走,他们能吗?”
“他们已经走了。若不是大人拽了妾身一路,妾身或许已经在城外了。”
吴仁连忙收手,烦躁地道:“是我的不对了?”
吴三娘敛衽行礼:“大人,多谢你的好意。妾身本就是凉薄之人,适才之事你也看到了。匈奴之患已解,妾身已经没有留在凉州的必要,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她大大方方道别,反倒是他显得小小气气。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拂袖道:“我不耽误你去别处高就!”
他从小巷子中走出,气得有些胸闷。正缓神间,那些围住面馆之人赶了过来,将他给围住。
他一惊,问道:“你们围我作甚?”
“崔大人有令,要抓住吴地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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