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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椹皱眉扫杨元羿一眼,似是嫌他多言。
杨元羿一脸“我这是替你遮掩”的表情,何况他之前打听过,这位小嫂子在军营里据说是神医,裴椹恢复记忆後,情况有点不对劲,最好还是让郎中看看。
李禅秀显然也这麽想,当即不顾裴椹反对,伸手去摘对方的头盔。摘下後才发现,对方头上缠着一根脏兮兮的破布带,後方受伤的位置洇出一抹深色。
李禅秀眉立刻紧皱:“受伤了怎麽不早说?之前给你的金疮药呢?怎麽也不用,就这麽随意绑着?”
裴椹被“训”得一怔一怔,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像是……自己以前很享受被这样对待。
疯了吧?怎会这麽认为?他心中有些荒诞地想。
李禅秀这时已经动手帮他解开破布,接着打来一盆清水,皱眉帮他清理伤口。
裴椹僵硬坐在桌旁,手脚一时都无法动,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确实享受。
小妻子处理伤口的动作很轻柔,数落他的声音也悦耳动听……怎会又这麽想?自己定是疯了。
他一时僵着脸色,一动不动。
杨元羿端着餐食站在旁边,也有些僵硬,他为什麽站在这丶为什麽看这两人“恩爱”来着?
李禅秀帮裴椹处理好伤口,上完药,又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後,蹙眉问:“记忆哪里出问题了?具体什麽症状?”
说完,他心头忽然一跳,对方该不会是想起什麽了?
裴椹蹙了蹙眉,还没回答,杨元羿忙抢着说:“他有些记不清最近发生的事,比如昨天晚上他见过我,今天就没想起来。”
不插嘴一句,他一直干站在旁,实在尴尬。
李禅秀闻言怔住:“又失忆?”
裴椹斟酌:“……好像是这样。”
其实他还记不清和妻子成亲那晚的一些事,比方……圆房。
李禅秀:“……”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的杨元羿,忽然试探问:“你今早离开时,说回来後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讲,你还记得吗?”
这是最好的时机,有这位姓杨的士兵在旁,就算裴二是想表白,也不会选择在这时。如果不是,他又能试探出实情。
裴椹闻言一愣,皱眉想了想,头忽然一阵隐痛,忙擡手按住,神情痛苦。
李禅秀和杨元羿见状,赶忙都让他别想了。
“算了,想不起来也没事,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李禅秀宽慰道。
想不起来好像……确实也好。
不管裴二要说的是什麽,是不是喜欢他,现在都不重要了。对方又失忆了,他们的关系也可以和之前一样,他不用再担心了。
可裴椹却像心中缺了一块,仿佛忘了此生最重要的事,皱眉低喃:“但你刚才说,是很重要的事。”
李禅秀:“……”
杨元羿这时放下餐食,眼神暗示裴椹。
裴椹会意,头疼缓解後,便缓缓起身,对李禅秀道:“我出去一下,你干了一天活,应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李禅秀看他一眼,摸不清他为何跟这姓杨的士兵忽然熟,但还是点了点头。
裴椹和杨元羿很快到外面。
裴椹问:“什麽事?”
杨元羿看一眼他,斟酌道:“我大概知道你要跟她说什麽重要的事。”
裴椹擡眸,示意他继续。
杨元羿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道:“你应该是想回来後,跟她说你是裴椹的事。”
顿了顿,小心看他一眼,又解释:“你是不是记不太清了?你失忆时非常喜欢她,用魏子舟的话来说,就是‘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娘子,对她跟前跟後,言听计从,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稀罕’……咳,所以你知道这麽重要的事後,会想告诉她,一点也不奇怪。”
裴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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